在他這遲疑的空當裡,彼得楊當眾把手向下移到了小啞女的肚皮上,隨即緩緩用力按下。小啞女的慘嚎當即響徹雲霄,兩條腿是絲毫力氣都沒有了,全憑著一名保鏢將她強行架起。段珀上前一步用槍指了彼得楊,心痛萬分的怒吼道:&ldo;你nnd‐‐你放手!&rdo;彼得楊抬頭望向他,在火把那搖曳光芒下一笑。&ldo;親愛的,不要猶豫了。&rdo;他柔聲說道:&ldo;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也放你妻兒一條生路。我走就走了,不會再回來和你做對,你儘可以放心。&rdo;這種話,段珀當然不信。所以他看看彼得楊,又看看小啞女,&ldo;放行&rdo;的命令堵在他的喉嚨裡,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做出這個糟糕透頂的決定。三分鐘後,他嘆了口氣,對著旁邊隊伍一揮手。士兵們慢慢向兩邊分散開來,讓出了通往河邊小橋的道路。段珀只見彼得楊用小啞女擋住身體,十分謹慎的向橋邊走去,絲毫破綻都不露。正當此時,巖溫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ldo;老虎,將軍說,不讓你放走彼得楊!&rdo;段珀回頭看了他一眼:&ldo;這裡還輪不到你來講話!&rdo;黑小子站在黑夜裡,和夜色融為一體。抬頭望向彼得楊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他背書似的、毫無感情的低聲說道:&ldo;將軍說,啞巴能救就救,實在救不了,就算啦。會生崽子的好女人多得很,不少這麼一個啞巴。彼得楊必須死,如果老虎不聽話,你就不要管他,自己動手!&rdo;話音落下,他驟然舉起衝鋒槍,對著彼得楊一行人開了火!火光突破槍口劈開黑夜,掃射成一片勢不可擋的殘酷刀鋒。彼得楊等人立刻紛紛倒地,而巖溫身後的部下也隨之舉槍,一起加入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小屠殺。段珀呆站在原地,眼看著前方的小啞女被子彈擊穿了胸膛。一番射擊過後,天地歸於寂靜。段珀夢遊一般的想要走向河邊,卻被巖溫用身體阻擋了去路。有士兵提著衝鋒槍走上前去,向地上那橫七豎八的屍首一一補槍;巖溫等到部下們補槍完畢了,這才側身退到一旁,給段珀讓出道路。段珀很恍惚的拖動雙腿,走到小啞女的身邊蹲了下來。小啞女側身躺在地上,胸前開出了一個血洞,臉上神情卻是平靜。段珀伸手扳過了她的肩膀,生平第一次向她做出了呼喚:&ldo;啞巴?&rdo;小啞女閉著眼睛,長眠在了這黑夜最後的時刻裡;一條胳膊軟軟的垂在地上,她腕子上的翡翠手鐲淹在了溫熱的鮮血中。段珀將她那小小的上半身托起來抱進了懷裡。手臂用力緊緊勒住了這具漸漸冷卻的身體,他向前跪下深深彎腰低頭,同時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哭泣。&ldo;啞巴死了……&rdo;他的胸膛中翻江倒海,眼淚和熱血一陣陣的衝上了他的頭臉。他抱住小啞女蜷縮成一團,張大嘴巴發出沙啞的哽咽。&ldo;啞巴死了……&rdo;他見識過那麼多的死亡,製造過那麼多的死亡,他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做同情,什麼叫做憐憫。此刻他在一片混沌的悲傷中流出熱淚,反覆的對自己說:&ldo;啞巴死了,啞巴死了……&rdo;而巖溫拎著衝鋒槍站在一旁,面目冷酷,毫不動容。和所有的旁觀者一樣,他也是一樣的輕看小啞女。生死其實並不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他們的性命已經是不值錢,小啞女就更卑賤的不值一提了!老虎少爺是個怪人,所以才會跪在河灘上,抱著那個啞巴痛哭!段珀並沒有嚎啕大哭,他只是滔滔的流淚。眼淚流到最後,他搖晃著攔腰托起小啞女,預備把她抱回車上帶走。然而手臂摩擦過小啞女的屁股大腿,他忽然在一片溼冷鮮血中感到了異常‐‐這讓他愣了一下,隨即將小啞女放回到了河灘沙地上。三下五除二的掀起裙襬扯下褲衩,他驚奇的睜大眼睛,看到小啞女那下身處伸出了一隻鮮血淋漓的小腳,還在微弱的一蹬一蹬。屏住呼吸伸出手去,他抓住那隻小腳試著向外拽,卻是根本拽不出來!他怔了秒鐘,隨即瘋了似的猛然跳起來,從身邊一名士兵的腰間拔出了一把短刀。手忙腳亂的跪回到了小啞女面前,他握著短刀失神一瞬,然後將小啞女那血跡斑斑的白布裙子向上一直掀到了胸口。把刀尖抵到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比量了幾下,他惡狠狠的咬住嘴唇,將刀尖刺入了對方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