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非發現,桑渝說了這麼多氣話,自始至終都不太敢看他的眼睛,讓他不禁覺得啞然。他撇嘴淡笑著,語氣夾帶著挑逗的意味:“桑小姐,我覺得你好象很怕我。”這溫柔的聲音,讓桑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桑渝的目光定在一旁牆上的壁畫上,輕道一聲:“沒有。”“沒有?可是桑小姐為什麼不看著我的眼睛說話,難道桑小姐不知道不看人的眼睛說話,是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嗎?”沈先非的眉心略收,臉上依舊還是保持溫柔的微笑,“我覺得桑小姐對我有種排斥感。”深吸了一口氣,桑渝抬起頭仰望著沈先非,雙眸對上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眸,那裡閃爍著令人炫目的光芒。他,沈先非,是她花了五年的時間都想不通,為何會在五年前絕然離開她的男人,如今卻像一隻無知又討厭的蒼蠅一樣,將她堵在這狹小的洗手間出口過道里。“如果被撞了自己的人堵在洗手間門口質問,還有人心情舒坦的,我想那一定是神,不是人。”桑渝美麗的臉龐綻放出迷人的笑顏,“借過!”從另一側狹小的縫隙裡,桑渝繞過沈先非,步調輕盈地往咖啡廳走去。轉過身,沈先非望著桑渝的背影,聲音不大不小:“桑總何必這麼欲擒故縱呢?既然派了貴司的於副總去皇廷找我,又何必浪費眼前這麼好的機會呢?”頓住腳步,桑渝有些難以置信地回過頭,死死地盯住他:“什麼意思?”於佳會去找他,她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那也是可想而知的,但絕不是她派去的。一開始是桑小姐,這會他又喊她桑總,桑渝心中忽然有種難以言語的苦澀之感層層翻湧在胸口,難以平靜。果然還是皇廷的標書奏效。沈先非滿意地彎了彎好看的薄唇:“桑總,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曾經的沈先非是很少笑的,除非她逗他。即然他回來了,不放過她,那麼她就陪他再玩一次好了,她倒要看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嘴角微微上揚,她冷哼:“欲擒故縱?好。我若再拒絕,沈大設計師恐怕要說出更難聽的話了。”“請。”沈先非含笑做了一個請勢。咖啡廳裡的冷氣打得很足,面對沈先非,桑渝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這清冷的溫度讓她不禁環起雙臂瑟縮了一下。點完簡餐,沈先非將選單交給服務生,望著桑渝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你很冷?要不要換個地方?”她花了五年時間構築的堅強壁壘,此時此刻,在聽到這溫柔關心的話語,心中的那道堅強的壁壘就彷彿像一層薄紙一樣,一捅就破。將臉轉過對著玻璃窗,呼了一口氣,桑渝迴轉頭,笑了笑:“很抱歉,我想抽支菸。”桑渝不自然的表情全數落進了沈先非的眼中,而這會她提出要抽菸,他的眉毛不禁輕輕一皺,他記得上一次在阿穆的診室裡,她在說往事的時候,也是緊張得想要抽菸。現在,她感到緊張?笑了笑,他說:“隨意。”摸出煙和打火機,桑渝熟練而優雅地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煙,淡淡的煙霧在兩人之間飄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朦朧。在心中,桑渝不禁苦澀暗笑,五年前,他最討厭女人抽菸,更討厭她抽菸,只要她一想抽菸,他會毫不留情的將她身上所有的煙都搜走,丟進垃圾簍裡。五年後,他竟然可以忍受一個女人在他的面前抽菸。“我可以叫你桑渝嗎?”沈先非很禮地問。桑渝怔了怔。桑渝,這個名字,曾經被他叫過多少次,怒吼的,無奈的,溫柔的,深情的……五年前,他可以頭不回的離開,現在居然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問一聲可不可以叫她的名字。兩人之間早已斷了,她的名字也不必要在五年後再從他的口中聽到,她和他將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只是陌路。桑渝淡淡一笑:“桑小姐或者桑總。謝謝。”原以為叫一聲桑渝,會覺得沒那麼生份,卻不想她直接回絕了,這讓沈先非有些尷尬,不禁有些迷惑,眼前的她究竟在想什麼,面對阿穆的時候,她說得很動情,回憶她和她老公“沈先非”的戀情是那樣的深情。她口中的“沈先非”是他嗎?望著她抽菸的優雅姿態,沈先非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為了打破這個令人困擾的尷尬氣氛,於是他微笑著開口:“不知桑小姐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笑話,一般人抽菸是平著手拿,而國家主席抽菸的時候,都是豎著手,手背對外,就像桑小姐這樣。”國家主席?桑渝一愣,呆呆地看著自己豎著的左手。突然,她覺得很好笑,也不禁輕笑出聲:“看不出來,沈大設計師還挺幽默的。”“能讓桑小姐開懷一笑,說明我說的笑話不算太糟。”沈先非接著又說,“還有一個,說有一個國王為自己的女兒舉辦射箭招親,在公主的頭頂上頂一個蘋果,。”這番話,明顯就是說白了他不會因為和於佳是老同學而賣桑氏面子。無緣無故,桑渝受了一番冷嘲熱諷,胸中早已波滔洶湧,而表面上卻要笑靨如花,楊柳扶風。3、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