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首“原諒”樂曲響了起來,沈先非一看,是阿穆找他,他挑了挑眉,接了電話。“阿非,我想喝茶,中午有沒有空?請我喝茶。”阿穆真的是越來越無恥了。沈先非在心中這樣想著,同時話也說出了口:“你真是越來越無恥,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你這麼厚的。”“無恥的是你吧,甩了人家小師妹,現在人家可憐兮兮的跑我這裡尋求慰籍。”阿穆不適合當醫生,適合當演員,這會剛好可以聲淚俱下。沈先非一聽桑渝又要去做心理治療,心中一陣緊張。自上次聽過桑渝說的那些往事之後,他逼阿穆答應他,以後只要桑渝去醫院做心理治療,必須通知他。可之後桑渝一直沒空,總算是到了今天,才算有點訊息。“她什麼時候去你那?”沈先非急問。“瞧你那猴急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真丟了老婆。”阿穆在電話那頭故意損好友,“小師妹約了我吃午飯喝茶。後標營上島咖啡,要買單的就快點滾來。”“等我去了,你們再開始。”沈先非掛了手機,出了辦公室,見高茜不在,便對另一名助理吩咐,“高秘書回來轉告一下她,我約了人出去吃個午飯,有急事打我手機。”繞過會議室,他從另一座電梯下去,直達地下停車場,銀白色的車子緩緩駛出。手機上來了個短訊息,是阿穆的:臨時有事去不了,不過你可以先和小師妹培養下一感情,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到了給我電話,我再和她說爽約。這個死阿穆,臨時抽腳,他一個人去了要怎麼面對人家,難道對人家說:喂,我真的是你老公嗎?桑渝,桑渝,從撞到她的那一天開始,從在阿穆診室裡再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像是中了她的毒一樣,滿腦子裡想的都是那個被他撞暈過去的女人——桑渝。車子飛快得在馬路上行駛著,不一會他便到了上島咖啡店。進了咖啡店,遠遠地,就看見一個長頭髮的女子坐在臨街靠窗的位置,很優雅地喝著東西。桑渝的背影,他已經記下了,雖然背對著他,那頭長髮很難讓人忘記。他喜歡長髮的女孩子。沈先非抬起頭,剛好看到牆上的鐘,11點50分,他心急的只花了十分鐘就趕到了,想想這車子他開得有多快。慢步走過去,沈先非正準備在她的斜後方坐下,這時一位服務生端了一盤東西過來,他只是一個轉身,不甚將那杯檸檬水給撞翻了,正好潑在了桑渝的身上。“啊——”桑渝頓時感到自己的左臂冰涼一片,眉頭緊皺著,迅速站起身,裙子的左半側也全部溼了,緊貼著左腿的面板,“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服務生連聲說對不起,抓起面紙盒遞給桑渝。“對不起——”沈先非直覺很難堪,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和她打招呼。還好只是檸檬水,裙子上的水漬待幹了之後應該看不出什麼痕跡。桑渝將手臂擦乾,又抽了好多面紙吸著裙子上的水,驟然間她頓住了手,好象剛才有個熟悉的男聲在和她說對不起。怔怔地抬起頭,她望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驚愕地說不出話來,擦著水的手僵在那一動不動。怎麼會是他……渾身都在緊張,桑渝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這不是真的,他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眼花了。別過臉,她望向窗外,深呼吸一口氣,再回過頭,他還在。這不是夢,也不是眼花,是人真的就在面前。“對不起,我……”沈先非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好。“這位小姐,實在是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那位服務生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手中拿著面紙蹲下身幫桑渝吸著溼了的裙子。五年了,已經過去五年了,她也想了五年了,但從未想過五年之後,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再見到他。咬了咬下唇,桑渝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慌亂地撫開那個服務生的手,抓起包,輕道一聲:“不用擦了,沒關係的,我自己處理下就可以。”垂下纖長的眼睫,她匆忙往洗手間走去。望著桑渝倉惶離去的背影,沈先非立在那一動不動。方才,桑渝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清亮的眼眸裡閃著錯愕與無措,甚至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這樣的反應,他與她,之前應該是認識的吧。他怎麼卻不認識她?控制不住,他往洗手間的方向跟了去。走進衛生間,桑渝將門關上,抵在門上,大喘了幾口氣。她知道他回國有好幾個月了,而且他還是皇廷酒店專案的負責人,怕與他碰面,怕再掀起心口處那好不容易癒合的傷疤,她才會將這個案子交給袁潤之和楊正坤去跟,卻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碰上他。五年的時間,除了髮型和服裝,他好象一點也沒變,俊朗的外表還是那樣奪人眼球,不,比起五年前,還更多了成熟的男人魅力。桑渝,桑渝,拜託你爭點氣好不好,這時候還這種樣子。緩緩走向洗手檯,撐著洗手池的檯面,桑渝看著鏡子裡的那個女人,長長的捲髮,一直留到腰部,身上一襲淡藍色的印花連衣裙,白晳的臉上只著了一層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