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吼聲給嚇到,桑渝腳下一個不穩,往前栽去。沈先非想都沒想,直覺便上前抱住她倒下來的身體。就這樣,毫無預示,自上而下,桑渝的臉直撞向沈先非的臉,嘴唇剛好磕在了沈先非的唇上。好痛!想要伸手撫摸自己被撞得生疼的嘴唇,卻是看到一對漆黑如墨的眼眸在眼前放大,眨了眨眼,瞪大了雙眸,桑渝才意識眼前究竟了發生了什麼事。她不但抱著沈先非的脖子,而且還強“吻”了他,她又犯了保證書上的第二條。說不出的緊張,她連忙推開沈先非,先聲奪人:“這件事不能怪我,要不是你在我面前大吼大叫,我也不會被嚇到,更不可能……更不可能撞到你!”沈先非的雙頰和耳根子都跟著滾熱起來,撫上自己被撞疼的嘴唇,卻是看到手指上沾著一片血跡。看到血跡的桑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唇好痛,伸手一摸,更痛了,而且好像還腫了起來,手指上和唇上都是溼熱一片,她一看,手指間一片血跡,叫了起來:“那是我的血!你牙齒沒事長那麼硬幹什麼?胸硬,牙齒更硬——”憋了很久的沈先非終於忍不住,冷冷地打斷她:“你見過哪個人的牙是軟的?還是你的牙是軟的?又不是缺鈣,骨質疏鬆。”擦乾淨了血跡,沈先非撫著很痛的嘴唇離開了,似乎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來幹什麼的。8、半夜不要關衛生間的門“死笨鳥,難怪是隻笨鳥,鳥嘴都是又尖又硬的。啊——真的好痛——”桑渝捂著嘴,直奔衛生間,用冷水清洗了還在不斷冒血的嘴唇。防止傷口惡化,桑渝又奔回了房內。開啟醫藥箱,面對紫藥水和創口貼,她腦中刻劃著滿嘴的紫色和貼著一個肉色貼布的樣子,不禁覺得都是場惡夢,垃圾桶裡滿是面巾紙,可血還是沒止住,她仔細照了鏡子,嘴唇偏右上的位置被沈先非的牙齒撞了一道口子。最後,她心一橫,撕了一張創口貼,貼在了嘴唇上方。抱著貓頭枕,她爬上了床,兩眼瞪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剛才那個“激烈”的吻,那是她的初吻。以前高中和江南在一起的時候,江南想吻她,下場卻是被她狠狠揍了一頓。如果物件換成笨鳥,她想她一定不會排斥的。嘴唇上的痛楚,讓她忍不住罵了一聲:“死笨鳥!”是誰說初吻是美好的,能把嘴唇“吻”成這種樣子如果也叫美好,那她以前學跆拳道的時候和軟墊吻過不知道多少次,是不是更加美好。忍不住又摸了一把貼著創口貼的嘴唇,她竟然還能感覺到之前沈先非嘴唇的柔軟,溫熱的男性氣息,還有那個溫暖的懷抱。她幹嘛那麼快推開他,那麼好的色誘機會都讓她毀在了自己的手中。越想越後懊惱,桑渝將臉埋在了貓頭抱枕上。沒多久,只聽到“嘭”地關門聲。桑渝跳下床,客廳裡靜悄悄的,對面的和式門裡散發的是無人的氣息。沈先非出去了。也許,人家根本就沒當回事。心中一陣失落,桑渝抱著抱枕又回到了床上。炎熱的夏季,知了在樹叉之間賣力地炫耀著自己的嗓門。這樣一個讓人易起一身慵懶倦意的悶熱午後,走在法國梧桐遮蔭的人行道上,沈先非的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遊了很遠。頓下腳步,沈先非的手忍不住撫上嘴唇,嘴裡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想起之前抱在懷中那個軟軟的身體,散發著淡淡的香。那個痛到難以忘掉的吻,雖是無意,但他不得不承認,卻是在心間蕩起了陣陣漣漪。嘴唇貼在了一起時候,他的腦中卻是亂成了一團漿糊。回到房後,他對著那幾張設計圖發著愣,眼前出現的全是嘴唇冒著鮮血的她。腦海裡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食堂吃著大鍋飯皺著眉頭的她,趴在圖書館流著口水睡覺的她,課堂上認真聽課的她,球場上會將球打不見的她,暴怒時候會打人的她,不會洗衣服的她,嗜睡的她,短髮的她,長髮的她……一一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