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實吾的神情有些茫然,他其實不太明白向羽話裡的意思,向羽說了一堆話,他只確定了一點——向羽寧願盲目地信任莊揚的實力,卻不相信他白實吾的能力。白實吾突然就被激怒了,他將鋒利的軍刀從莊揚脖子上移開,重新對準了向羽,冷笑道:“執迷不悟的人最是可悲,我早在接下任務的場地上唯一的兩個光源熄滅了,向羽還來不及有點動作,徹底的黑暗中,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捏住了她的手指頭,然後再握緊她全部的手掌。向羽一愣,心中繼而大喜。手心裡的觸感太過熟悉,即使在黑暗裡也能被分辨出來的暖熱,那是莊揚的手,真正莊揚的手。那隻手拉著向羽一路後退,期間似乎有人攔住了他,向羽聽到了交手的動靜,但這些都不足為懼,因為拉著她手的莊揚始終沒有鬆手的跡象。莊揚帶著向羽在一樣遮擋物後蹲了下來,向羽的視力漸漸適應了黑暗,已經能模糊看見眼前莊揚的臉。向羽伸出手,有些難以置信地戳了戳他的臉,輕聲問道:“這回是真的你嗎?”莊揚輕笑道:“要對暗號嗎?”向羽還真有這個打算,她摸摸莊揚的臉,忽然問道:“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還記得嗎?”莊揚低頭輕笑,看起來就像是把臉湊到向羽掌心裡摩挲般,等他笑完了,他才抬頭對上向羽的眼,輕聲問道:“老闆,我現在要幹什麼?”向羽喜不自禁,猛地撲上去抱住莊揚的脖子,整個人徹底安心下來。可是還未讓向羽高興多久,整個工廠忽然啪啪啪響起數聲聲響,緊接著,頭頂上數盞白熾燈亮起,黑暗退散,一切重歸光明。“哦,原來還有這一招。”這聲音在向羽和莊揚藏身的木箱堆上傳來,說話的是先前假冒莊揚的年輕人,他高高在上地站在箱子堆頂端,俯視向羽的眼裡帶著一閃而逝的冷酷光芒。莊揚想也沒想,拉開向羽,一腳踹向底下的木頭箱子,整個箱堆開始傾斜歪倒,站在頂上的年輕人不得不跳到地上,和莊揚鬥在一起。向羽看得分明,莊揚身上有傷,快速移動的時候,地上總會滴落幾滴血滴,容不得向羽細看,白實吾已經走到向羽身邊,伸手要去抓向羽的胳膊。工廠二樓的走廊上忽然躥下一道身影,那人拉著條橫幅直蕩而下,直接把白實吾從向羽身邊踹開。向羽定睛一看,喜道:“段權!”段權將向羽擋在身後,衝白實吾怒道:“我說過了,等我還了錢,你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一次!”白實吾在地上滾了一圈,白色連帽衛衣上沾滿了灰,他拍拍衣服,笑道:“就算我不去見你,這架總要打一回才算數。”向羽退到邊上,緊張萬分地看著場上敵對的兩邊人馬,半晌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驚得臉都白了。還有一個人去哪了?那個總是溫和淺笑的黑膚男人,去哪了?向羽擔心這個男人偷襲莊揚和段權,正要出聲提醒,一隻手卻驀地攀上她的肩膀,嚇得她反射性握住那隻手,就要來一個過肩摔人。借了她的力道,身後的人影撐著她的肩膀倒翻了過來,落定在向羽面前後,她衝向羽笑道:“不要緊張,是我。”向羽簡直要感激地落淚了,“小姚老師!”姚錢穿了條水紅色的連衣裙,外頭披著的淺灰色外套被工廠裡的燈一照,整個人嬌俏得不像話,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毫無顧忌地甩飛高跟鞋,赤腳踩在地上,面容平靜地走向激戰中的段權和白實吾。“喂,段權,白實吾是我的。”姚錢對被揍了一拳的段權喊道。“滾蛋!你上個月的房租還沒有付!這個拿來抵房租了!”段權並不退讓,反倒朝著白實吾直衝而去。“嘖。”姚錢唾棄道:“隨便你。”向羽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正要勸他們別在此刻吵架,餘光瞥見角落裡躥出一個黑影,立即開口提醒道:“姚錢小心!”說時遲那時快,向羽的話音剛落,那道黑影已經將姚錢撲倒在地,握著尖刀就要去取她的性命。正是那個隱匿起來的第三人。姚錢看起來柔弱,身手卻無比強悍,她以向羽看不清的動作接連奪刀翻身,向羽一眨眼,姚錢已經化被動為主動,手握尖刀要去拿那人的性命了。一片混亂中,那頭的莊揚撂倒年輕人,衝過來拉住向羽的手,抓著她直接往大門方向跑去。向羽來不及回頭就被莊揚塞進一輛車內,他自己跳到駕駛座上,猛踩油門,朝前開走。向羽著急問道:“姚錢和段權呢?”“別管他們,他們能自保。”莊揚說道:“我得先把你帶走,你留在那裡,既成了白實吾他們的目標,又成了他們的軟肋,隨時都會被誤傷。”“留下他們兩個,真的沒問題嗎?”向羽有些不放心。莊揚說道:“段權不是繼承人,姚錢是甲組的人,白實吾心中有數,不會真的下殺手。”向羽問道:“那些人都是乙組的人?”“嗯,”莊揚答道:“剩下的五個裡來了三個。”向羽忍不住問道:“你們和他們的關係……”“是敵人,也是同盟,”莊揚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