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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正經,“發財就好。”客廳的燈明亮如晝,清清楚楚照亮許珊杉瘦削的臉,她的脖子上有幾道紅痕,說是發癢被自己抓的。刑懷栩找來指甲鉗,在開飯前替她剪指甲,又仔細銼圓每片指甲。許珊杉一言不發,始終笑看刑懷栩。段和祥讓大家洗手吃飯,段琥趁機湊過來,低聲偷問刑懷栩,“姐,醫院還沒訊息嗎?”刑懷栩搖頭,“咱們倆都配不上,外人更不好找。”段琥沮喪,“媽媽身上癢,是不是併發症?中毒性瘙癢感。”段和祥和許珊杉已經各自入座,正招呼兩個孩子吃飯,刑懷栩捲起衣袖,任水沖刷掌心,冷得有些刺骨,“別急,會有辦法的。”許珊杉幾年前查出尿毒症,這些年雖積極治療,身體仍舊每況日下。剛查出病症那兩年,醫生說比起透析,腎移植才是最好治療方法,可刑懷栩和段琥竟然都配型不成功,只能登記檔案,邊透析邊等待腎臟匹配從而移植。疾病和等待都是煎熬,可許珊杉從未為此煩惱,她的憂愁只在兩個孩子身上。一頓飯,許珊杉不停偷瞧刑懷栩臉色,刑懷栩猜她大概聽說了自己近況,正是想問又不敢問。段和祥更是老實人,見妻子不問,更不敢多言。唯有段琥脫口而出,“姐,聽說你被趕出刑家了?正好,你來家裡住,我把房間讓給你,我睡客廳。”刑懷栩抬眼看他,“我走了,我爸怎麼辦。”“也是。”段琥點頭,“他是疼你的。”段和祥趕緊給兒子添飯,堵住他的嘴。飯後吃蛋糕,段琥堅持讓刑懷栩許願,去追求偉大的愛情。刑懷栩捻捻手指,意思是錢來即可。結果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閃現提示簡訊,點開一看,居然是銀行到賬提示。康誓庭的二十萬,說來就來,簡直像串通好一般,是個吉兆。===刑懷栩說要拿二十萬短線炒股,居然真就翹掉兩星期的課,整日宅在家中緊盯大盤走勢,像模像樣,快進快出。王堯心裡發慌,每日下午必來學院路老房蹲點看刑懷栩的股票。他以為刑懷栩胸有成竹進股市,至少不會虧,可等他看清刑懷栩隨心所欲的交易做派後,他的心理建設完全崩塌了。兩星期,刑懷栩的二十萬被茫茫股海蒸發掉十萬,死無全屍。“刑!懷!栩!”又一個陽光燦爛的交易日結束了,王堯卻瘋了,他搖晃刑懷栩的雙肩,搖得刑懷栩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恍惚以為見到了身披霞光的上帝。王堯衝刑懷栩咆哮完,鬆開手苦口婆心地勸,“栩栩,你還有十萬,快收手吧!”刑懷栩想想虧了十萬,大概值得夏薔莞爾,便壓下電腦,爽快道:“好。”王堯掏心掏肺勸了十多天,均不見成效,這時得償所願,反倒難以置信,“真的?”“真的。”刑懷栩認真點頭,轉身去吃王堯帶來的燻鴨腿。那腿燻得極硬,又極香,刑懷栩戴著手套吃得斯文,渾然看不出半點落魄。王堯覺得刑懷栩墮落了,卻不忍心苛責她,最後跺跺腳,恨鐵不成鋼地走了。等王堯一走,刑懷栩扯著鴨腿施施然走進廚房,穿過暗暗的門洞,走進早冬明媚的天井裡。尤弼然不知從哪弄來一截蠟燭,正蹲在水溝邊上,拿燭油燙溝壁上的一隻黑色水蛭。這樣冷的天,她的大衣下依然□□雙腿,不要命地炫耀青春。刑懷栩蹲到她身邊,看了會兒烤水蛭,啃著鴨腿發表評論,“幼稚。”“王堯走了?”尤弼然瞧見刑懷栩的鴨腿,“給我來口。”刑懷栩將鴨腿遞到她嘴邊,“虧十萬,把他氣走了。”尤弼然嗤之以鼻,“他要是知道你的底牌,不得嚇死?”刑懷栩仰頭望向被天井圈起的小小四方天,想象自己變成寓言裡的小青蛙,“我這麼笨,又一無是處,不知道明天夏薔肯不肯讓我見到爸爸。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