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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懷栩低頭輕笑,沒有說話。刑鑑修哼了一聲,按捺怒氣問她,“你是打算以後都不跨進刑園半步了嗎?你怕什麼?我是你爸,還能吃了你?”刑懷栩抿了口紅酒,笑道:“吃一塹長一智。”她撩開劉海,露出額頭上淺淺的傷疤,眼神瞟過夏薔,漫不經心道:“都叫刑園了,誰知道進去的人是不是要再脫層皮出來。”刑鑑修過去只知道女兒外柔內剛,也明白她在夏薔威壓下韜光養晦,卻絕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的針會透過二十多年父女感情,直接扎到他身上。如果說上回在刑園起的糾紛只是導火線,刑鑑修這回是真真切切意識到,刑懷栩這座冷火山,終於要爆發了。“栩栩。”刑鑑修皺眉,卻放軟了聲音,輕聲道:“刑園永遠都是你的家,你不要胡思亂想,過去的事,也不要太計較了。你夏姨認識不錯的整形醫生,那種小疤,很快就會消失的。”刑懷栩不以為然,“沒關係,我其實也沒太在乎。”夏薔輕嗤,被刑鑑修斜瞪一眼,她有些不忿,但還是收斂氣焰,低頭給自己夾了點菜。刑懷栩看在眼裡,知道這對夫妻出門前已經商量出成果,如今是站在同一陣線上,同仇敵愾。而她,就是他們共同要攻克的堡壘。“前幾天王堯回國,他去找你了吧?”刑鑑修給刑懷栩夾菜,有意無意道:“他就回國兩天,除了你和王家人,誰也沒見。”刑懷栩點頭,“他看起來挺好。”“是挺好。”刑鑑修說:“他回家後提起了一件事,挺有意思的。”刑懷栩挑眉,“是嗎?”“他說他在你那兒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刑鑑修面帶微笑,眼神卻箭一般直刺刑懷栩,“聽說是你的好朋友,關係匪淺。”刑懷栩並不躲閃,直截了當道:“尤弼然嗎?是我朋友。”刑鑑修的笑臉緩緩拉長,再次繃直,“我想知道她是你什麼樣的朋友?兩肋插刀,還是背後插刀?”刑懷栩微微側了下頭,似有不解,又不急著反駁,安安靜靜等他下文。她這神情夏薔見得最多,當即便忍不住笑了,“栩栩,你就別逗我和你爸爸了,你爸爸對你可是一直信任有加的,你騙我就算了,到現在,可別連你爸都再騙了。”“尤弼然嗎?”刑懷栩略作思忖,答道:“她確實是我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苟富貴,勿相忘,同進退,共患難。”“好!”刑鑑修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道:“那你知道你這位同進退共患難的朋友最近在幹什麼嗎?潤盈百貨和建寧雲商的合作專案,就是被她從中作梗破壞了!潤盈再不轉型,就會陷入虧本死迴圈,和建寧的合作耗時多長,有多重要,你會不清楚嗎?”他越說越激動,刑懷栩卻只淡淡接道:“我怎麼會清楚?我連刑企的辦公室都未曾踏進一步。”刑鑑修被噎得一時啞然。確實,刑園長房三個孩子裡,刑真櫟從小跟隨夏薔出入公司,刑嗣枚出生便擁有股權,只有刑懷栩,雖然私下裡有錢,可這些錢,她後來也都原原本本還給刑鑑修了。明面上要論刑懷栩的資本,她是最匱乏的,可別人不清楚,刑鑑修難道也不清楚,刑懷栩分明是最有天分的,在他的考量裡,一度認為長女是最合適的繼承人,為了抗衡夏薔,他私下裡教給她的經驗,是刑真櫟要花多少時間自己學來的?刑鑑修承認有愧長女,但自認全力栽培過她,如今被倒打一耙,暈得幾乎要坐不穩位子。可他能說什麼?難道要當著夏薔的面承認是他有失公允,暗地壯大刑懷栩的嗎?“你……”刑鑑修看著刑懷栩,心如刀割,“栩栩……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刑懷栩搖頭,內心有真實的迷惘和淒涼,面上卻絕不會對夏薔妥協半分,“爸爸,我並不會對你怎樣啊,潤盈是三叔的……”刑鑑修用力打斷她,“潤盈是刑家的!你怎麼會天真的以為傷了潤盈就不會傷到刑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家族就是家族,沒有什麼你我之別!”刑懷栩自小生活在刑園,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她只是肅穆端正地坐在那兒,接受刑鑑修的指責。“我知道你恨夏薔,也知道你討厭你三叔,可是你不能拿整個刑家的未來去賭氣!永遠別忘了,刑家才是生你養你的那個家!”刑鑑修越說越生氣,脖子上青筋凸浮,眼裡恨意飽滿,“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和康誓庭扶持段家百貨也就算了,那點生意潤盈也不會和你爭,就當是給你的嫁妝,可尤弼然現在是要斷潤盈的兩條腿啊!你和她是朋友,那你告訴我,這把刀,究竟是她插的,還是你插的?”他說得後頭手都開始發顫,刑懷栩正擔心他的腦袋,夏薔已經扶著他讓他坐下平息情緒。“還要不要命了?這麼激動!”夏薔讓他喝水,眼角若有似無掃著刑懷栩,只是笑,對這父女仇恨的戲碼異常快慰。她的心裡始終有兩根刺,一根是許珊杉,這刺扎得深但眼不見,一根是刑鑑修對刑懷栩的愛,這刺雖然被掩著,但日日夜夜跟著她,攪得她難受。刑鑑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