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妤暗自叫苦,怕是溫柔有餘,無情更甚,風流倜儻更是過了頭,她消受不起。“王上乃人中龍鳳。”“那你有還有何不願?”西陵川不明白。品妤咬著唇沉默。“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西陵川追問。她咬著唇,只好點頭,道:“是的。王上。”“是小風嗎?”她沉默了一會兒,搖頭:“不。民女與侯爺,是天上的雲彩與地上的塵土。民女絕無非份之想。”西陵川聽聞,突然大笑:“口是心非。我知道你中意他。可是你卻不能忍受他殘忍地復仇,而與他發生爭執,所以他才一怒之下,將你趕回雲虎城。”品妤抿唇,原來王上什麼都知道。西陵川道:“既然你與他不可能,那為何不接受我?還是你對他有所期待?”“不……”品妤直覺說了個“不”字,但接下去要說什麼卻找不到理由,她有心期待麼?明明不可能的事。她想了想,道:“王上會對民女令眼相看,是因為宮中的生活太過乏味,覺得民女整天繃著一張臉,不獻媚,不乞求,好玩而已,其實不過是一時覺得有趣罷了,若是真的天天與民女在一起,您會發現民女是多麼無趣的一個人,固執,性子倔,不會討人歡心,還會惡言相撞,要不了多久,您一定會受不了的,說不準會一怒下殺了民女。”有一個男人已經受不了她,將她趕走了。西陵川聽出點端倪,方要說什麼,突然頭一陣眩暈,胸口之處萬分沉悶難受,他的步子也些踉蹌,他退回龍椅,一屁股坐了下來,接著便猛烈地咳嗽起來,喉嚨一陣急熱,一口鮮血溢了出來。品妤見此番情形,不禁驚呼一聲:“王上……”印象之中,她從未見過王上病過,甚至什麼風寒小病也不曾患過,卻不想這樣突然的吐了一口鮮血。西陵川以袖捂住口,另一隻手抬高示意她切莫驚慌。守在殿外的德川聽到聲響,立即進殿上前,掏出絹帕,為他拭去血跡。西陵川十分難看,接過絹帕,示意德川出去,不要讓人打擾。他看了看絹帕上刺目的腥紅血跡,薄唇微抬,嗤笑一聲,道:“你看你,把我急的,都吐血了。我可是第一次被女人拒絕。”品妤臉色一白,便脆在龍椅腳下,道:“民女絕無冒犯王上之意,請王上贖罪。”西陵川若無其事地笑道:“你這表情,怎麼看都是我的不是。”品妤不知該作何回應,所謂伴群如伴虎,王上若說個錯字,那便是什麼都不對。西陵川突然又皺眉輕咳了起來,她便道:“王上,民女去叫太醫吧。”她起身,正要去尋太醫,卻被西陵川伸手一把拉住,“待著,別走。我這病若是傳太醫有用,朝綱必定大亂。”品妤抬眸凝視著他被鮮血染的豔紅的薄唇,還有他總是飽含笑意的眼眸,此時已沒有了先前的神采奕奕,倒是添了幾許無奈幾許認命。這時,德川領著另一名太監進了殿。品妤看見那位太監的相貎,不由得吃驚,這位不是負責清掃太醫院的祁公公麼。她經常去找太醫院找胡太醫討教醫理,所以會見到祁公公清掃太醫院。祁公公一見西陵川吐血,眉頭便皺成了“川”字。德川和祁公公二人將西陵川扶進偏殿,祁公公一言不發,解開西陵川的龍袍,從身上取出針包,抽出長針,在火上炙了幾下,一針一針紮在了西陵川胸前的幾處穴位裡。品妤看著那幾處扎針的穴位,又看向西陵川蒼白的臉色,這是臟腑陰陽氣血虛衰的表現,重者將命不久矣。但看德川和祁公公神色凝重,她不禁疑惑,在宮中這麼多年不見他病過,甚至小小的風寒也不曾有過,卻突然病成這樣。明明宮中有太醫,卻不傳太醫,反而找祁公公替他治病。曾經便覺得王上是個深不可莫測的人,如今更是有許多的秘密藏在他的身上。半個時辰後,祁公公取下西陵川身上的長針,道:“好好休息,別再勞神了。”祁公公說話的聲音與正常男子無異,再不是往常尖細的公公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