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川微微揚眉,以手撩了下垂於胸前的一縷長髮,一派媚態,笑道:“唔,品妤,甚好。孤王聽說小風為了救你,身中一箭,你二人被殺手重重包圍,眼看在劫難逃,小風便抱著你一起雙雙跳入濟河。墜入濟河之後,你二人便失去了蹤影,過了約莫近十日,孤王接到密報,說是你二人安然無恙地到了金碧皇朝。唔……這十日,你二人能死裡逃生,想來這其中一定發生了許多事,可否與孤王說來聽聽呢?”品妤低垂著頭,眉心深鎖。王上對她與司行風遇劫前後的事瞭如指掌,卻是突然對兩人在山中那幾日一無所知,王上是真的好奇他們這幾日所發生的事,還是另有目的?她不禁想起初五的玉華殿,王上與司行風似真似假的曖昧關係纏繞在她的心頭,讓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兒,道:“多虧侯爺替民女擋了那一箭,民女才得保賤命。也許是上蒼垂憐,神靈庇佑,那一支箭未傷及侯爺的要害,民女與侯爺墜入濟河後,被水衝到了下游,撿回了一條命。侯爺身負重傷,腿腳也在墜入濟河時受了傷,在山中養了幾日傷,傷勢稍好了一些,我們便趕往金碧皇城的京都。”她如實說,不過省略了她如何將半死的司行風拖進山裡,如果照顧他,以及那幾日在山中兩人相偎的細節。至於到了金碧皇城的京都所發生的一切事,相信不用她說,王上也瞭如指掌。西陵川聽到司行風除了身中箭傷,腿傷也受了傷,不由地眉心緊蹙。平陽坡一戰,朱雀國派來的殺手顯然是想要小風的命,他們想要將這顆最大的絆腳石去除。小風能從這樣的險境中撿回一條命,不知是這小子的命硬,還是真有神靈庇佑。如今情勢危急,朱雀國安插在雲虎城的人,不但掌握重權,甚至連崔相等一干重臣的把柄都捏在手上,想來要不了多久,這雲虎城將要面臨一場浩劫。雖然他知道是誰,但是又不能打草驚蛇,輕舉妄動。司行風又個人恩怨遲遲不肯歸朝,叫他一人獨自面對。這兩個月,他可是坐立難安。他揹著手,在殿上來回走動,沉默不語。品妤見西陵川不說話,便也保持沉默,不敢吭聲。突然,西陵川頓住腳步,看向品妤,手捂在胸口,萬分擔憂地道:“沒想到小風受了這麼多苦,傷在他身,卻是痛在孤王心。美人可知小風何時歸朝,孤王十分掛念他,等他等的可是心急如焚啊。”品妤一愣,迅速恢復神色,便道:“民女不知。”“咦?美人豈會不知?”西陵川擺明不信。品妤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便道:“侯爺已經將民女趕出平遠侯府,從此民女是生是死與平遠侯府再無瓜葛。”西陵川表情一怔,難以置信,接著眉峰一挑,一陣沉默之後便大聲笑了起來,一直笑了很久。品妤看著他,不明所以。不知過了多久,西陵川終於止了笑聲,一雙漂亮狹長的眼睛直勾著品妤。品妤對著他這一雙極媚的眼眸,一顆心在胸腔內怦怦地跳個不停,有種不好的預感。驀地,西陵川伸手輕挑起她的下頜,聲音極具誘惑,道:“夏品妤,我納你為妃可好?”他沒有用孤王,而是用了“我”字。品妤一驚,瞪大雙眸,難以置信地凝視著西陵川,半晌說不出話。“賢良淑德,你喜歡哪個字?”西陵川繼續說道,漂亮的薄唇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良妃可好?品妤回過神,覺得快要窒息了,這突然其來的“驚喜”,她難以承受,於是立即脆下,道:“民女懇請王上收回聖命。民女無才無德,相貎平庸,若是入宮為妃,實屬有辱聖上,有辱國體。”西陵川不怒反笑:“夏品妤,你以為孤王納妃的標準只是容貌嗎?”品妤咬住下唇,不作應聲。西陵川嗤笑一聲:“王宮之內,美女如雲,孤王要什麼樣姿色的女人沒有?孤王就喜歡你這副模樣。不然,孤王也不會將你留在身邊十載。你見過哪個女人在孤王身邊這麼久,還安然無恙的?縱觀上下,也只有你夏品妤一個吧。孤王若是嫌棄你的容貎,早已命人將你逐出宮了。天天大魚大肉,偶爾吃點齋素,有益於身體安康。我當你是宮女,亦當你是良師益友。你不會亂嚼舌根,循規蹈矩,又是個非常好的傾聽者。每日酒池肉林,看到你站在一旁,我會覺得很提神,所謂提神,並不是你的長相,而是你與身俱來的這份氣息,讓人安寧。只是這麼多年來,我嗜美如痴,眾人皆知,後宮之中又是個是非之地,我若早就要了你,怕是到了今時今日,你早已屍骨無存。”品妤聽著這番話,不敢相信西陵川留自己在玉池宮這麼多年,其實是中意自己。雖然難以接受事情,但她依然毫不猶豫地拒絕:“品妤難以接受聖命,請王上三思。”“你與小風可真是如出一輒,”西陵川突然覺得很是挫敗,說了這麼多,曉之以禮,動之以情,竟然無法叫這個女人動心,“那是你覺得我不夠俊美,不夠威武,不夠溫柔,不夠風流倜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