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道:“哦,我差點忘了姐姐昨日剛來,謝謝你,夏姐姐。”“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品妤姐吧。”“夏”這個姓在這裡是禁忌。“謝謝品妤姐。”品妤微微頷首,便轉身離開。日子過得飛快,一晃眼,品妤在平遠侯府待了約莫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裡十分忙碌,但也十分充實。府中的每個人對品妤都十分友善親切,相較在宮中如履薄冰勾心鬥角的日子,侯府的生活正是她期願的。正因為忙碌,她才發覺平遠侯府,與曾經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整個侯府上下,除去護衛人數,其餘人數並不多,數數不過二十餘人,放眼整個白虎國,無論是官宦府邸,亦或是商賈大宅,大概也只有平遠侯爺府上的人最少。府上人少不足為奇,最奇的是,府中女眷甚少,除了她之外,便是巧兒以及其餘四位婦人,一位巧兒的孃親趙氏,一位是王大嬸,兩人負責膳房,另兩位便是負責洗衣的吳大娘和負責清掃的秋嬸。偌大的平遠侯府,只是四人定是人手不夠,府中負責清掃打雜的,還是多為男子。換句話說,平遠侯府內,年輕的女子除了她之外,就再也沒有 相思佳人-->品妤將腳下的殘花枯枝堆成一小堆,正欲掃進簸箕裡。這時,巧兒一路小跑過來,氣喘吁吁地喊道:“品妤姐,別忙了,侯爺吩咐讓你去聽雨軒伺候用膳。”“嗯?”她愕然。平日府中宴請貴客,府中便會多了許多年輕貎美的女子,初時她並不知道,後來巧兒同她說,這些都是王上賞賜給侯爺的,才色雙絕,只不過侯爺不喜歡府中留有年輕女子,所以她們都住在西郊的別院裡,若是府中有貴客來,便會將她們招回來伺候。巧兒看出她的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召你去伺候用膳。侯爺難得在聽雨軒設宴招待貴客,可能是今日來的這位貴客與其他大人有別吧。反正我看他,跟別的官員們不一樣,有點呆。好了,快點跟我走。”巧兒向來都是風風火火,拉著品妤便離開。“地上還沒有清乾淨……”“別管了,會有人來處理的。”“那掃帚……”“丟不掉的。”到了聽雨軒門外,便見著耿忠守在門外。耿忠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二人進屋。杯中的酒斟滿,居袁修赫然發現斟酒之人竟是品妤,抬眸再看向司行風,從他的神色之中,居袁修差不多可以理解為,這是司行風的善解人意。他端起酒盅,敬道:“多謝侯爺美意。”司行風端起酒盅,回敬,並輕啜一口,“應當,居大人是司某的貴客,若是居大人嫌一個大男人在一旁伺候彆扭,司某既然宴客,又怎能讓客人失了雅興呢。”“言重言重。”居袁修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向品妤,不禁好奇地又開口:“何以品姑娘突然來到侯府?”品妤一怔,眉目輕轉,但見司行風輕輕挑眉,不敢輕易應話,只是抿緊嘴唇,默默地將斟滿酒盅。司行風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勾出淺淺笑意,對居袁修道:“居大人似乎對我府上的丫頭很有意思,是看上了我府裡的這個丫頭麼?”“侯爺說笑了。”居袁修的耳朵有些微熱,司行風這樣直白的問話,就算他再中意這女子,也不好意思接話說是中意。司行風斂了笑意,目光冷冷的轉向面前有近一個月不曾見到的女人,青衫布衣,腦後挽了個簡單的髮髻,耳側垂著兩縷細發,還是一個月前不起眼的樣子。有關於她的事,他也瞭解了不少,在西陵川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不僅是完璧之身,還能安然的捱到只要半年便可以出宮,居袁修只不過見過她兩次,便對她印象至深,該說她是安份守己呢,還工於心計。這張平凡的臉,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外表這樣簡單。聽似一句玩笑話,品妤聽得出來司行風話中有話,她稍稍抬眸,果不其然,便對上司行風冷笑的雙眸,他嘴角那詳和的微笑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試探,一絲嘲諷。她垂下頭,握緊酒壺,靜靜地立著。司行風收回目光,對居袁修笑道:“品妤是王上特別賜予司某的,若是居大人在白虎國覺得寂寞,改明兒我讓人挑幾個美人給居大送去驛館。”這個女人別說是居大人,若是王上現下再跟她要回去,他也絕計不會放的。抓到夏之洛,他等了整整五年,卻被好跑了,下一次再抓到她,若是要再等另一個五年,這五年裡的怨恨他要如何渲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