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會挑顏色,這水藍色真的很配她。對衣著從不講究的她,都忍不住對著鏡子多照了一會兒。雲娘要走了,她便要脫下新衣,送雲娘出門。雲娘佯裝生氣地說:“姑娘這是在嫌棄我雲娘做的衣裳不漂亮嗎?你可知道城西許家的千金派人日日上門求我為她做新衣,都被我推了。姑娘要是現下脫了這新衣,那以後就是蘇公子出面,也別想再讓雲娘縫一個袖子。”品妤只好說:“我只是怕這麼好看的衣裙一下子便弄髒了。”“衣服就是給人穿的,怕穿髒,那還用穿什麼衣服?好了,穿著,待會讓蘇公子瞧瞧我的手藝。我得走了。”“我送你。”品妤送雲娘出門,經過曲廊,卻意外的見著了前幾日在海德綢莊見到的那位粉衣少女。那位粉衣少女一看到雲娘便激動地叫了起來:“雲娘,我的衣裳……”雲娘一見她便笑道:“不好意思啊許小姐,你的衣裳我一定儘快為你趕做出來。我還有事急著回店裡,先走了。”雲娘走得很快,任由許小姐怎麼叫喚也不回頭。第三十六 花神祭-->原來這位粉衣少女就是城西的許家小姐。品妤有些驚愕,這位許家小姐怎麼會突然來蘇園。許家小姐轉過身盯著品妤身上的水藍色衣裙看了許久,目光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她身上的衣裙怎麼看都像是雲娘做的,剛要發問便被打斷了。司行風在不遠處輕輕叫喚了一聲:“碧柔。”許碧柔一見到司行風,便激動地跑向他,挽著他的胳膊開心地叫道:“蘇穆。你準備好了沒有?待會可是要上燈了。”品妤訝異地看到司行風臉上洋溢著的微柔淺笑,一時間忘了向他請安。碧柔?蘇穆?前幾日在海德綢莊,他與這位許家小姐應是第一次見面吧,只是短短几日,兩人卻已經到了這樣相互親暱稱呼的地步。想來蘇園的丫頭們說的是真的,他這幾日都與這位家許小姐在一起。他從不輕易讓人碰她,除非得到允許,否則她的手還未來得及觸碰到他的衣衫,他便已經無情的揮手而下,而眼下,這位許家小姐不僅拉扯著他的衣袖,而且還將自己的手臂十分親暱地挽進了他的胳膊內。她從不否認,她喜歡看他的笑容多於他冰冷的面孔,但不知為何,她不喜歡他現下對著許家小姐微笑的面容。這個笑容,無論有多溫柔,有多俊美,此時此刻,看在她的眼裡,十分地不舒服。究竟是哪裡不舒服,一時間,她又說不上來。胸口之處很悶,就像是什麼東西重重地壓在了上面,讓她呼吸都覺得萬分的費力。她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請安,但他與許小姐聊得這樣熱切,她若是冒然上前打斷二人,怕是不妥。想想,她決定離開。主人會客,若是有安排,必定會有所吩咐,若是沒有吩咐,自是不喜歡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打擾。她正要轉身離開,卻聽他突然開口叫道:“夏品妤。”她頓住,不明所以地看他。他盯著她沉默了半晌什麼也沒說,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了一聲:“沒事。晚上不回來用膳。”便同許碧柔一同離開。原來只是想跟她說晚上不回用膳,佳人有約,她怎麼會不理解。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她心裡莫明地有些失落。“品妤姐!”品妤剛要去膳房吩咐,春桃和夏荷兩人一前一後地跑來找她。她問:“什麼事這麼開心?”“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春桃笑眯眯地說。品妤輕輕皺眉。夏荷說:“是花神祭啊。”“花神祭?”這麼美的節日名,並非第一次聽說,很小的時候,品妤曾聽爹說過在白虎國與金碧皇城的邊境小鎮上每年都會舉行花神祭,那時候她並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個節日,爹曾說要帶她去見識見識,只可惜這個願望一直不曾實現。春桃說:“我朝南部的百姓大多是以賣花為生,每年的三月初一,是花農們祭祀花神的日子,感謝花神的保佑與賜福,為他們帶來富貴安康的生活。後來這種祭祀的習俗漸漸地延伸至全國,男女雙方也會在這個節日互相傾訴愛慕。”“那不是跟乞巧節差不多麼?”品妤笑道。夏荷說:“也不完全一樣啦,花神祭更多是鼓勵男女向愛慕之人表白啦。而且待會過了午時之後,官府可是會舉行花神遊街活動,由選出的多位美女扮做花神,向眾人撒下幸福之花。反正公子不在府中,你跟我們一起去看看熱鬧吧,保準你喜歡。”春桃不由分說,拉著她出府,跟著的還有府中其他幾個小丫頭。在白虎國的時候,每年大大小小的節日只能在宮裡過,憶起小時候民坊間過節的喜慶,宮裡是怎樣也感受不到的。熱鬧就熱鬧吧,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她任由春桃夏荷她們拉著她奔往人多的地方。從來到金碧皇城之後,除了前幾日去擷香閣,她便沒怎麼好好逛逛這金碧皇城的京都金碧城。花神祭,果然名符其實,大街小巷四處芬芳,到處都飄散著鮮花的香氣。姑娘們都穿著最漂亮鮮豔的衣服,她忽然想起雲娘送衣服來時候說的話,原來雲娘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