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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兄臺你錯了,好歹人家李媽媽年輕時候也是花魁啊。哈哈哈,不過這年頭啊,人心裡想什麼誰知道,有些人就是好這口子。人家李媽媽樂意,有錢又能爽,不出山接客那是白痴。”“唉,只可惜,這銀子裝進口袋裡還沒有焐熱,就被燒成了炭。”“是啊,是啊,有錢沒命享,談個屁啊。所以說啊,我們那點破錢,就當是擋災咯。面來了,趕緊吃,大半夜的就跑出來,到現在連頓飯都沒吃上。”……品妤望著隔壁桌的兩個男人,然後又看向坐在對面的司行風的面部表情,他一直在聽身後兩人說什麼。從兩人開始說擷香閣失火開始,淡淡的笑意就一直在他的嘴角浮現著,這是一種發自內心冷漠而殘酷的笑容。直到那兩個人吃完了餛飩麵離開,司行風這才回首問關群,“關群,約了什麼時辰看布料?”關群道:“約了辰時三刻。”“走,去綢莊看看。”司行風起身,率先離開。品妤付了錢,跟著離開。-->海德綢莊在京都有很多分號,而司行風要去的這一間,是京都最大的一間。店內,有好幾個客人在挑選綢緞,準備做下一季的衣衫。司行風立在店外遠遠的地方,並不急著進店,時不時拿起街口商販的東西翻看。這樣轉悠了很久,直到關群在他的耳朵輕輕道了一句:“來了。”品妤順著關群的視線看向綢莊門口,落下一頂轎子,轎子裡走出一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蓮步輕移,緩緩步入店中。司行風放下手中的小玩藝,轉身對品妤道:“去挑些布,做兩件新衣裳。”品妤垂下頭,道:“奴婢的衣服夠穿了”“那就一天一件。”司行風冷冰冰丟下一句,徑自走進綢莊。關群便道:“去挑吧,哪個姑娘家不喜歡多些漂亮的衣裳。”品妤嘆了一口,抿緊嘴唇,跟著關群一同進了店。就在剛邁進店門的一剎,她看見離了幾步遠的地方,司行風彎下腰替方才那個身著粉色衣裙的少女撿起了絲帕,道了一聲:“姑娘,你的帕子。”他臉上洋溢的笑容,就好像三月裡的春風一樣,吹拂在人的臉上,又暖又柔,還有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動聽得似要溶化每個女人的心。這樣的笑容,這樣的聲音,是她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也許他會這樣笑這樣說,但至少物件絕不是她。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他若是純心想勾引一個女人,只需淡淡的一個微笑,便能將那個女的三魂七魄勾去一半。粉衣少女含羞接過帕子,欠身謝過,一雙明眸雖故意看向別處,但依然會用餘光偷偷瞥向他的身影,當撞見他又露以迷人的微笑,便心花怒放的以帕遮面,佯裝開始挑選綢緞布匹。品妤看著兩人眉目傳情,突然之間,覺得喉嚨裡猶若堵了什麼東西似的,不上不下,十分難受。她將視線收回,低頭開始看色彩豔麗的布匹。其實她根本無意做什麼新衣裳,只不過他已經開口命令,至少應該挑一兩塊布吧。她將手很隨意地放在一旁一塊墨綠色繡暗花的布匹上,心不在焉地摸著。“燕兒,你說什麼顏色比較配我?今天我不想挑粉色黃色什麼的……”那位粉衣少女突然開口,甜美的嗓音又軟又嗲,直甜到人心裡。這問話聽似是對其婢女說,到不如說是說給司行風聽。緊接著,便聽司行風輕咳了兩聲,對掌櫃的道:“泰叔,前一陣子從青龍國進的一批布料在哪?”泰叔回道:“那,就在對面,那個姑娘手下壓著的就是,最好的一批貨。”粉衣少女聽聞,立即走了過去。品妤方要縮回手,另一隻纖纖玉手又搭在了上面,“掌櫃的,這段布我全要了。”聲音清脆悅耳,是那個粉衣少女。品妤下意識地縮回手,抬眸看向這位粉少女,她也正看著她。出於禮貌,品妤微微頜首。而粉衣少女並未回禮,則是微微揚了揚尖細漂亮的下頜,瞥了她一眼,便轉向掌櫃的又道:“掌櫃的,麻煩將這段布送到城西許府。”買完布料,粉衣少女經過司行風面前的時候,微頓了一下,星眸流轉,若有意味的衝著他挑了下眼眉。司行風唇角輕揚,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絲帕半遮面,粉衣少女留戀地看了他又看,這才依依不捨地鑽進了轎子。直至轎子遠去,再不見那個粉衣少女貪戀的視線,印在司行風唇角處的那一抹溫柔的淺笑立即幻化成一絲冰寒的冷笑。他轉過身,看到品妤愣在另一卷布匹面前一動不動,便道:“看中了嗎?”品妤回過神,他已站立在她的身前,離得很近,她驚慌地收回視線,道:“沒有,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三個字尚未說完,便被司行風斷了話。司行風扯開一旁一段水藍色的布匹往她的肩上一擔,“等你四十歲以後,再考慮穿墨綠色,”隨即轉身對泰叔說,“泰叔,這個顏色給我送去蘇園。”扯下她肩頭的布,他便邁出了綢莊。關群快步跟上。品妤摸著那水藍色的面料,想起他方才的話,不禁啞然。四十歲?她現下才二十歲,都不知自己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