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她的面前緩緩停下,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上車。”這聲音?陌生,卻有又一點熟悉,是平遠侯爺的……她愕然,侯爺是在讓她上車?“還杵在那做什麼?叫你上車!”那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她抿緊了紅唇,走近馬車,那車身卻有半人多高,比平常的馬車車身要高出一倍,這樣華貴的馬車都是腳下踩著矮凳方可登上的。她犯了難,這叫她如何是好?難不成要她雙手撐著爬上馬車?車上,駕車的壯漢車伕手握長鞭,雙手抱胸,挑著眉正鄙夷地瞅著她。品妤不由地自嘲,好吧,爬就爬吧,凡事總有 百花堂內-->果真,車只轉了個彎,便停下了,但聽耿忠的聲音在簾外道:“爺,到了。”司行風倏然睜開眼,對跪在身前的品妤,喝道:“你,給我下車!”品妤乖乖地聽話,掀開車簾,耿忠正抱著雙臂一臉木衲地望著自己。想到之前他抱著自己上車,心頭不禁一陣羞赧。從小到大,未曾與男人這樣有過接觸,她咬著嘴唇,垂下眼簾,小心翼翼地跳下了馬車。站定之後,抬眸便見身處的地方是一條深長的後巷,眼前正矗立著一座風格獨特的紅磚閣樓。閣樓的四周掛滿了紅燈籠。司行風隨後下了馬車,見品妤在發呆,十分不悅,高聲喝道:“你還在那愣著做什麼?”“是……”品妤回過神,司行風已經立在這座閣樓的後門處,正一臉陰沉地瞪著她,她不禁深呼了一口氣,快步跟上前。入了那後門,是一座人跡幽靜的後院。近看那閣樓,暗紅色的牆磚,一排精緻的黑漆檀香雕花木門緊閉著。突然,一位上了年紀,面塗厚粉,穿著暴露,打扮妖豔的中年婦人從其中一扇木門裡走了出來,一見到司行風,眉開眼笑,扭捏著臃腫的身子,熱情地迎了上來,嗲聲道:“喲,侯爺,您可來了!照您的吩咐,昨夜我這百花堂上上下下一切都安排得妥妥當當,那位姑娘……”“你可以滾了。”司行風濃眉一揚,蔑視地掃了老鴇子一眼,老鴇子乖乖地閉了嘴,讓了道。“爺。”關群推開另一扇雕花木門,從中走出,大步邁了過來。司行風徑直往那檀香雕花門內走去,突然想到什麼,又頓住了腳步,迴轉身,看見品妤一臉茫然地立在那,盯著那老鴇兒一動不動。百花堂,百花堂,百花堂……這裡竟是雲虎城內最有名最大的勾欄院——百花堂。品妤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那個皓衣如雪的男子,他深夜請旨,將她帶離那深宮,竟是將她帶來這裡。司行風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發什麼愣?跟我過來!”“不……”品妤無法忍受眼前這個出色絕塵的男子竟要將她推入火坑,如果是因為玉華殿上讓他有何不滿意,她也因他而受到了責罰,但若他還是不想放過她,也不必如此這般對待她,直接要了她的命好了。“什麼不?”司行風一臉怒氣地抓著她的手腕。品妤未再多言,便用力地甩開司行風大掌的束縛,提起裙襬,便往來時的後門奔去。“你給我站住!姓夏的——”司行步大步追上去,很快追上了她,從她的身後猛地將她擒住,大聲吼道,“你再跑跑試試看!跟我過來!”“我不要待在百花堂裡。我不要!”品妤按住了司行風的大掌,死命地搖著頭,一步也不肯動。司行風頓覺頭腦一陣昏暈,那白晰的纖手附在自己的手背上,正灼熱著自己,他驚慌地連忙鬆了手。他抬眸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素淨嬌白的面容,清雅靈秀,一雙明淨的黑眸,恍忽之間,全身的血液在體內不停地翻滾著。他用力地甩了甩頭,有些廢力地回頭對耿忠說:“耿忠,抓住她,別讓她跑了。”說完快步往那檀香雕花門內步去。耿忠身手很快,主人的話音剛落,他已然身至。“你不要再掙扎了,侯爺是讓你來看著人的,不是送你來當姑娘的。”耿忠受不了這個女人的反抗勁,又不想浪費時間,便出言大聲喝道。乍聞,品妤停止了掙扎,一臉愕然。“呵呵呵,這位姑娘,真是好生有意思,我這百花堂裡,可不是什麼人都收的,雖說是侯爺帶來的人,那也是要看資質的。”那老鴇以帕遮面,痴痴地笑看著眼前不著半點水粉,一身素妝,髮絲又凌亂的女孩兒,這樣的貨色,她百花堂裡的丫頭都比她強百倍,她心裡面想的可是讓侯爺將那個暗房裡的美人兒給留下,這樣她的百花堂,從今往後那就是那金山銀山自個兒長腿地往裡面跑。面對老鴇的奚落,品妤不以為然,反倒是輕吐了一口氣,鎮靜下來,她對著老鴇嫣然淺笑,一言不發地跟著耿忠身後進了門。這一笑,讓老鴇一時錯愕,這丫頭臉頰上的一對梨窩讓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想她汪媽媽做一行沒有數十年,也有二十年,難不成自己判斷錯誤?這位姑娘給人的感覺竟讓人一時間說不上來……品妤很欣慰,侯爺確實是讓她來伺候人的。那是一名女子,一名很美很美,卻被折磨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