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橋歸橋,路歸路」 一時之間,兩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你竟然是這樣想的……”他苦澀一笑,就這樣靜靜地直視著她,良久,嘶啞著聲音說,“如你所願,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生活。” 語畢,他倏然轉身,拉門的瞬間,叮的一聲,某種金屬質地的東西掉落在地。 他低下頭,一枚小巧秀氣的鑽戒滾落到他的腳下。正當他俯下身的時候,她已經先他一步撿起。 她將鑽戒捏在手中,見他凝視自己,不禁伸出手,將戒指遞給了他,道:“喏,還有這個,還你。”這是她之前一直不停撫弄左手無名指,不小心掉下的結婚鑽戒。 他遲疑了幾秒,沒有接過去,因為這戒指根本就不是他買的。 這本是一對情侶鑽戒,結婚當天他有戴過那枚男戒,之後那枚戒指放在哪裡,他都不記得了。雖然都是他付的錢,但他不知道是她買的,還是母親買的。一時之間,他的臉色變了數次。 “喂,如果你不要,我就拿到金店去賣掉。”她扯了扯唇角,反正協議上寫著,這個理應屬於她。 聽到此話,他的腦中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本能地淡淡回道:“隨便你。” 她收回戒指,緊緊地攥在手心裡,任其在掌心印上一道深深的凹痕。在他沒有看出自己的變化之前,她說道:“再見。不,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 他的嘴角輕挑,浮現出澀澀的苦笑,轉身出了門,下了樓梯。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她覺得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她慢慢踱回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低垂著頭,擺弄著手中那枚小巧的戒指。 腦子裡慢慢浮現的點點記憶告訴她,這枚戒指,是“她”拉著袁潤之去買的。袁潤之在“她”的耳邊河東獅吼,“她”依然堅持買下了這枚戒指。 結婚那天,他當著母親和醫生、護士的面,為“她”戴上了這枚戒指,並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烙下一吻。 “她”笑得很甜。 這樣的回憶,有種難以言喻的心酸,胸口彷彿壓著一塊巨石,叫人喘不過氣來。 趕走他是對的。 她嘆了一口氣,深深閉起眼,再抬頭睜開眼,卻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袁潤之嚇了一大跳,“嚇死我了,你怎麼進來也不說一聲?” “我有敲門啊,也喊你了,可你都沒反應。”袁潤之無辜地攤攤手,在她身側坐下。“我說,你要不要這樣決絕啊?師兄被你這樣說,很可憐的啊。你不曉得,他剛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難過。他還叫我好好照顧你,有什麼事儘管給他打電話。”袁潤之十分同情師兄。 曾紫喬嗤笑一聲,“要不然怎樣?每天面對著他,強迫自己回憶過去,再自殺一次?”她站起身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剛才真是費了不少口水。 袁潤之想了想,認同地說:“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好,總好過你以前為伊消得人憔悴。這樣說來,還是師兄受點傷好了。” “……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繼續為衛秦賣命?那傢伙很變態的。” “有錢總比沒錢好吧。” “那倒是。我記得以前,你說過你的理想是要開一傢俬房菜館。你跟師兄離婚,有沒有狠敲他一筆啊?” “私房菜館?完全沒有印象。按那份離婚協議,他每個月都會打錢給我,不過,我倒不是很在意那份贍養費,現在我最想找一份工作。” 袁潤之驚詫,“可是你從畢業之後就沒有正經工作過啊,能適應嗎?” 曾紫喬嘴角隱隱抽動,平面模特好像也是份正經工作吧…… 她抬眸,看向窗外,神情一片迷茫,不一會兒回過神,哀嘆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一個女人能有多少年的青春?能吃幾年的青春飯?何況這張老臉混了那麼多年,現在又不比當初。”她忍不住抬手摸上自己額頭那個紗包,“做平面模特的確不是長久之計,所以還是實際點好,找一份像你這樣穩定的工作。” 袁潤之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主保佑!總之你只要記著,不論做什麼,有錢就是王道。” 她嗤笑一聲,倒在床上,愣愣地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喃喃自語,“以後,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都不會再觸碰。” 袁潤之連連點頭,“有理想有抱負的熱血青年,我提前祝你找工作順利。” “但願吧……” n 市的夏季,是出了名的悶熱。剛入盛夏,便讓人領略到火爐非一般的熱力。 蟬叫聲是夏季特有的。夜晚,聽著這不絕於耳的蟬叫聲,若是心情好的時候,會覺得那是一首激動人心的交響樂。但此時此刻,曾梓敖只覺得那蟬鳴聲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