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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背離了原本屬於它們的位置,傾倒在地。但凡能夠被隨手拿起的物品,如今都被摔得七零八碎。 立在他身後的曾紫喬,跟著進了門,望見眼前的一切,臉上呈現出不可思議的錯愕,接著失笑出聲,“呵呵,看來被我猜中了,感情真的不是很好。哦?”尾音微微上揚,似在諷刺。 她彎下身,撿起腳下被揉成一團的紙,小心翼翼地展開,當“離婚協議”幾個字映入眼簾時,她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曾梓敖緊鎖眉心,抿著嘴唇,望見她這種略帶嘲諷的表情,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很是難受。 他邁進屋內,仔細地看了每一個房間,然後撥了一通電話,讓公司的保潔人員過來好好清理一番。 曾紫喬則趁機將樓上樓下的房間一一欣賞了一遍。 看到琴室裡的鋼琴,她忍不住以手指輕敲了幾下琴鍵,鋼琴發出幾聲清清脆脆的單音,她覺得很有意思,又頑皮地用手指在黑琴鍵上來回滑動,在指尖與琴鍵的觸碰下,成串的音符迅速跳躍起來。 玩了一會兒,她蓋上琴蓋,進了隔壁的主臥室,開啟與之相連的更衣室,滿屋子的衣服讓她錯愕,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那些漂亮的服飾,就像是對待自己最心愛的珍品一般,就怕力道大了,破壞了這些衣服的美感。 對面掛著的一排全是考究的男士西裝和襯衣,熨燙得整整齊齊,櫃子中間一格格整齊地擺放著各色款式的領帶。 手觸控過這一切,她的心口處微微一陣收縮,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太陽穴隱隱作痛。 她抬手輕按太陽穴的瞬間,目光剛好落在一旁又大又亮的更衣鏡上,一眼就看到自己額前纏著的白色紗布。她伸出手,拉下一縷頭髮遮擋,然後又將頭髮別到耳後,露出那塊白白的紗布。反覆幾次,最後她用手小心翼翼地揭開那塊紗布,眉骨上方露出一道清晰且醜陋的疤痕。 她凝視著那道疤痕,腦中浮現起出院時,醫生在給她的傷口上藥時說的話,“曾小姐,有件事要和你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的傷口癒合之後可能會留下疤痕。” 說白一點,就是破相。 醫生說完,她感覺自己一直掛著笑容的臉皮有些僵硬。 這時,曾梓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小喬,你聽我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醫生也許是怕她想不開,又勸慰道:“不用太擔心,過段時間,去一趟我們十七樓的整形科,一切都沒問題的。” 醫生和曾梓敖之後又說了些什麼,她沒太在意,回過神的時候,兩人有打算送她去心理科的架勢。 她微笑著說:“還好,我覺得這道疤痕也不是太難看,你們不覺得它長得像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嗎?” 兩人怔怔地望著她好一會兒。 許久,曾梓敖聲音有些發顫,“小喬,你還好吧?” 看著鏡子裡那張臉,蒼白憔悴,眉骨上方那道肉紅色的醜陋疤痕,以及像蜈蚣腳般交織的羊腸線,只有將額前的頭髮打碎才能遮住,她顫著手將紗布重新粘在額頭上,無力地撐著一旁的檯面。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法。 事情已經這樣,怎樣都回不去了,如果不這樣說,難不成再去跳一次護城河,求河神大爺把她的臉皮還回來? 保潔人員來了之後,除了中午用餐之外,曾紫喬進了主臥室之後就不曾出來,直到整個房子被清理乾淨,就差主臥室沒打掃,曾梓敖不得不上樓敲門。 他的手剛抬起,恰巧,門開啟了。 曾紫喬見他立在門外,先是一驚,隨即笑盈盈地對他說:“我剛好要找你哦。” 曾紫喬清澈的眼眸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臉上洋溢著淺淺的笑容,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愫。面對這樣陌生的她,曾梓敖不禁一陣恍惚。 “那個,曾先生,這份離婚協議上寫著結婚時所買的房子、車子、存款、首飾等等全部歸‘曾紫喬’——也就是我所有,嗯,還有每個月曾先生會按時付我一筆生活費。是不是隻要我在上面簽字,這份協議就開始生效,你就會按這份協議執行?”她揚著手中幾張被揉得皺巴巴的紙,是她剛才一進門時就撿到的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