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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他慌亂得不知所措。如果她真出了什麼意外,他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醫生說救她的人幸好是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搶救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從不覺得自己錯了,直到接到醫院的電話,他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早在答應母親要娶紫喬的時候就錯了。 傍晚時分。 曾紫喬覺得頭很昏沉,打算躺下休息,這時,曾梓敖推門進來。 她挑著眉,直視他,驀然想起之前他的異常舉動,不禁臉微微泛紅,垂下眼眉笑了笑,隨即又看向他。 曾梓敖立在門邊,沒有走過來,見她滿面緋紅,也明瞭她想到了什麼。他也覺得尷尬,做了這麼久的兄妹,那樣不合常理的舉動似乎是第一次。 兩人就這樣遠遠地對視著。 長長的一陣沉默之後,曾梓敖無奈率先打破了僵局,“你還好嗎?除了頭有些疼之外,還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曾紫喬輕輕搖了搖頭,依舊微笑著看著他。許久,她才開口,“剛才有個護士說……你是我老公?” 他先是一怔,然後點了點頭,“嗯。” 垂下眼眉,他不禁自責,心中莫名惆悵起來。如果不是他向她提出離婚,也許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離婚、破相、失憶,一個女人一生之中遇到的致命打擊,她都佔全了。 “……好像感情不是很好。”她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她的話一出口,曾梓敖的臉色立即由白變青,更加暗沉。他快速走到床邊,執起她的手,輕聲說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她不著痕跡地收回手。 他意圖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很久?”他抬起頭,直視她的眼底,幽黑的雙眸中寫滿了擔憂。 “哦,那比較幸運,還能醒來。”她的左手輕輕撫著右手背上針孔留下的痕跡,那一塊面板又青又腫。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很鄭重地對她說:“小喬,你放心,這輩子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無論是他的妹妹也好,妻子也好,這輩子她都是他的責任。 她愣愣地看著他,接著嗤笑出聲,覺得這個承諾好可笑。許久,她止了笑聲,抬眼問他:“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醫生說你還要留院觀察兩天,到時候拆了線,就可以出院了。”他說。 她摸了摸額頭纏著的厚厚紗布,感覺還有些痛。 “別用手碰。”他連忙伸手拉住她摸著紗布的左手,見她錯愕地望著自己,不禁尷尬,倏然收回手,聲音也沉了下來,“醫生交代不能亂摸,碰裂了傷口就麻煩了。” “哦……”她怔怔地應了一聲,不由失笑,“碰一下就裂,紙糊的嗎?” 曾梓敖深緊蹙眉,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關於傷口癒合之後會留下疤痕的事。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病房內寂靜得只聽到兩人沉沉的呼吸聲。 突然,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 曾梓敖摸出手機,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結束通話,但不過十幾秒,鈴聲再度響起。他正要再次結束通話的時候,曾紫喬淺淺一笑,說:“我的頭還有些昏沉,想再睡一會兒。” “你睡吧,我看著你。”曾梓敖依舊掐斷了鈴聲。 曾紫喬沒有理會他,躺下便閉上了眼。 曾梓敖替她蓋好被子,在她的病床前靜靜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出了病房。 他回覆完打來的電話,做了工作部署,再次回到病房。此時曾紫喬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睡夢中的她雙眉緊蹙,臉色蒼白嚇人,下巴似乎更尖細了。 他深嘆一口氣,坐在一旁靜靜地守著她。 「02,離婚協議」 三天過得很快,一晃便到了出院的日子。 這三天,曾梓敖除了白天工作時間,晚上都陪在曾紫喬的身邊。曾紫喬大致瞭解了她與曾梓敖的關係,一對做了長達二十年的兄妹,在某一天,因為母命,突然成了一對夫妻。 曾梓敖辦完出院手續,便載著曾紫喬回到城西的住處。 他記不清自己有多久不曾回過這裡,這套房子是他回國之後買下的,裝修好了,便一直住在裡面,直到父親出事,他才搬回家裡。後來母親病重,在母親的要求下,他將這套房子簡單裝修,作為婚後新居。好像從母親去世之後,他就開始找各種各樣的藉口留宿在外,很少回到這裡,有時候是辦公室,有時候是舊居。 立在門外,他找了許久,才找到那把近乎陌生的鑰匙,開了門。 剛入家門,滿屋的狼藉讓他禁不住停下了腳步,眉頭深緊蹙起。 原本應該靜靜擺放在桌上的花瓶,此時已粉身碎骨,碎片濺得滿屋都是。百合花失去了水分,花葉也漸漸失去了鮮豔的光澤。桌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