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將軍半睜雙目望了他:&ldo;敢?!&rdo;金世陵眨巴著眼睛,很坦白的解釋:&ldo;我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rdo;趙將軍抬起手抓住了金世陵的前襟,無力的扯了一下。金世陵會意,自己解開了襯衫釦子。趙將軍那隻手就摸摸索索的從腰間撫至胸前,又用手指捏住一側的乳尖輕輕揉搓了:&ldo;小東西,你是真對我的心思。養病雖然要緊,可是……&rdo;他用力揪住那一點小小乳尖向下拉去,迫使金世陵俯下身來,然後壓低聲音笑道:&ldo;幹你也很要緊啊。&rdo;金世陵痛的蹙起眉來:&ldo;爸爸,疼。&rdo;趙將軍喘了一口粗氣,鬆開手轉而按住他的後腦,將他的頭硬行壓下來,最終促成了一個嘴對嘴的親吻。金世陵對此厭惡已極,可是不敢反抗,只好閉上眼睛,權當自己是具行屍走肉,任憑床上這老而病的趙將軍猥褻。趙將軍既是如此的不知自愛,那病情也就日趨沉重。這天,金世陵又到市區去取一小箱盤尼西林。取藥完畢後,他那汽車就在街巷中穿行,意圖抄近路儘快出城。不想那巷子路經過了轟炸後,都變得十分崎嶇不平。那司機一個不慎,就撞翻了路邊的一個香菸攤子。香菸攤子前其時並沒有人看管,倒是旁邊一個賣廣柑的中年販子站了起來,大聲&ldo;哎、哎&rdo;的叫著,同時雙眼怒視了車內的司機。那司機自知理虧,而且前路彎曲,也不能加大油門一逃了之。無奈何,只好回頭望向金世陵苦笑道:&ldo;陵少爺,對不住,我惹麻煩了。&rdo;金世陵道:&ldo;下車去道聲歉,再賠他幾個錢也就是了。&rdo;那司機依言開啟車門,向那販子百般賠禮,然而那人卻是十分兇惡,雙手叉了腰站在道路中央,高聲罵道:&ldo;現在一盒紙菸是什麼價錢?你把我的煙攤子撞翻,幾盒&lso;大小英&rso;都滾到水坑裡去了!你賠那麼幾個錢就算完了?我這紙菸,來的就不易,又要千辛萬苦的搬來這裡賣,難道我們的力氣是不值錢的麼?&rdo;司機一聽這個話頭,竟是要訛錢的光景,便有些動氣:&ldo;嘿!你這人說話有意思!我若是個買菸的,你也跟我要力氣錢嗎?&rdo;那販子聽了,還未答言,忽然身後又衝出來一個穿著藍布衫子的蓬頭女人,這女人一見路旁泥水坑內躺了幾盒未開封的紙菸,便立了眉毛,高聲喝道:&ldo;哪個不要命的王八養的把老孃的攤子給搞翻了?!&rdo;然後又混推混搡那販子:&ldo;你是個瞎的嗎?坐在旁邊不曉得看攤子,我離開不過這麼三兩分鐘的功夫就要出事情。你一天三頓飯吃到狗肚子裡去了?&rdo;這回司機一見對面又添了一名悍將,此地又非歌樂山,身邊沒有幫手,便有些發怯,心想今天怕是要破財。不想此刻,身後的汽車忽然開了門,金世陵跳下來向前走了兩步,探著頭細瞧對面那女人,口中就猶猶豫豫的說道:&ldo;曼麗?&rdo;這兩個字一出,司機和那販子猶可,那女人卻是登時就愣住了。向金世陵呆望了片刻,她終於又明白過來,立刻就抬了雙手把那蓬髮亂撓一氣攏到耳後,露出一張眉目姣好的黃黃臉來,嘴唇咧了咧,她要哭未哭的喊了一聲:&ldo;三爺!&rdo;金世陵當年同曼麗在一起時,天天看到的都是她盛妝之後的豔麗模樣,所以如今一見,首先雖覺著這女人就是曼麗,然而細看下去,見她頭髮苦澀,面色暗淡,身上那件藍布衫子不但已經發白,而且打著幾個大補丁,腳下的鞋子也是兩坨泥‐‐便又不是很肯定這女人的身份了。待到聽她叫了自己&ldo;三爺&rdo;,才最後確定下來:&ldo;這的確是曼麗!&rdo;他在心裡這樣翻來覆去的忖度著,可是那邊的曼麗早已經三步兩步跑到他面前,一雙手伸出來似乎是要拉他,然而低頭見自己的一雙手頗為骯髒,她便將手又縮了回來,隻眼淚汪汪的抬頭望著金世陵:&ldo;三爺,真是你嗎?我的天爺……&rdo;她抬手抹了下眼淚,在臉上留下一道黑跡。金世陵其實平時也從未懷念過曼麗這人,然而此刻忽然見了面了,也不禁心情激動起來,他上前一步,下意識的就把曼麗一把抱進了懷裡:&ldo;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rdo;曼麗聽了這話,長長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後&ldo;哇&rdo;的一聲就哭起來了。一邊哭,一邊又緊緊的摟住了金世陵,把臉在他肩頭上用力的蹭著:&ldo;你當年到了北平,怎麼不給我來個信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