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坑蒙拐騙,但我知道自己是個老實人,這些都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就在我跟著垃圾車開往的方向,往城市的邊緣走去時。
“叮!”
短促的提示音從夜裡傳來,我中斷了行進的腳步,緩緩從口袋裡取出了一支嶄新的手機,沒有波動的眼裡頓時閃過一絲幽光。
來了。
——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門可羅雀偏能在車水馬龍的街區佔據一席的書屋內,安靜得彷彿末日審判。
我從衣服下掏出了個黑又硬的寶貝,成功地震懾住了白又甜的老闆,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搭下扳機。
“Bang!”為了烘托氣氛我突發奇想地配了個音。
此情此景任何細微地動靜都能讓受威脅的一方成為驚弓之鳥,我立刻捕捉到他腿軟的一瞬,心情頗佳。
不過接下來的發展可能要敗獵奇者們的興了,血濺三尺的畫面是不存在的,這是空槍。
我沒有往裡面添子彈,因為我捨不得。哦別誤會我並非捨不得他的命,我是說我捨不得子彈。
靜謐的空氣眨眼間就被劍拔弩張壓倒,作為一個接受過特殊訓練的特-務,老闆剎那間反應過來抓過我的手想要卸掉我的武器,我對他還算快的動作稍感欣慰,不然就從那劣質的偽裝我都要忍不住懷疑他的職業素養了。
男人的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但比他更快的是我抓住他脖子將他灌扣在桌上的手。
一記漂亮的強人鎖男。
我不顧他的掙扎,一個躍身翻至收銀臺上,膝蓋抵住他的肩胛骨,撿起一支鋼筆硬生生地戳在老闆脆弱的頸部。
有資料顯示,當人被利器挾持時產生的恐懼比槍-支更大。
滿意地看著他面露驚怒卻不再亂動,我開口說道:“大叔,久坐會讓身手變差哦,你們政府人員都這麼閒散的嗎?”
他先是茫然了一瞬,然後瞪大雙眼,鼻翼微微抽動,不足一秒的間隔,他就收斂住情緒垂下眼簾,聲音低沉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觀察著他的表情,並不太在意自己被人討厭的事實,然後選擇微微壓低身子,像只獵豹一樣伏在他的耳側:“你不會覺得我在開玩笑吧?拜託你也稍微會看清楚形式一點。”
我抽出手從身後拿出一顆30毫米口徑的子彈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我是帶著真傢伙來的。”
老闆顯然是見過場面的人,他果斷不再說話,以沉默表面態度,我猜他應該在琢磨我是哪方派來的鯊手。
以為這樣就能避免拷問了嗎,我露出了鋒利的銀牙。他真該慶幸,這些年因為某位老陰陽人的磋磨我其實已經修身養性了不少,不然換作之前,這位不識抬舉的大叔下半生很有可能得在輪椅上渡過了。
“好冷漠啊,公務員不都是要熱情服務人民,有問必答嗎?我們納稅人的錢交出去就換來這樣的態度,真叫人心寒——還是說做情報工作的能有什麼額外的職務便利嗎?”
我拖長語調,用不摻感情的聲線增加壓迫感,折磨他的神經:“在走進店門前我一直很好奇,一家生意慘淡卻能開在寸土寸金的商業街、還是這麼一個四通八達的地理位置的書店,背後站著的到底是誰呢?”
“還有啊你這裝了高畫質廣角的監控探頭價值也不菲吧,我能問一下你是在監視斜對角的那家餐廳對嗎?”
雖然不停使用疑問的句式但卻沒有給人喘息的機會,我一條條羅列,瓦解他的理智。
“沒有客人光顧卻要求地面乾淨,書架上也纖塵不染,老闆你的責任心相當值得讚歎。小說雜誌甚至連每天的報紙都有進行編號,且排列的方式十分具有分辨性,我想你有相當豐富的文書經驗,大概是曾任職於檔案科?”,我特意頓了頓,在他越發緊蹙的眉頭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雖然從我進來的一刻你好像就沒注意過我,但你確實是在下意識的收集我身上的資訊,從我挑選的書還有口音可以得出我非本地人的事實,這的確沒什麼,不過你難道不覺得這些和自己外在的萎靡社畜形象不符合嗎?”
閉上眼睛的內務省探員,不由自主地吞嚥下口水。
在這些基礎上,我忽然又想到他在為我結賬時的表現,又默默為他添上了兩條特徵——對小孩子有氾濫的同情心,而且對警察工作有認同感。
是個鐵打的正義夥伴,身份沒法洗。
明明我有理有據,老闆卻像是聽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