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跟前,牙齒咯咯響,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出車禍的時候,我打電話到你那裡,你沒接,我就知道出事了!兩個小時都等不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對不對得起我!”
那天在車裡醒過來後,看到時間,他連眼睛都是紅的,不知道他是如何拖著腿從車裡出來的,他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去遲了,什麼事都會發生。他拖著腿的樣子像是不要命,胸口劇烈地喘息著,聽到手機關機時,他握著手機的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
謹言被他握著的手腕疼得似乎快沒有知覺,神情動容。
似有話想要說,但仍是忍住了,只無聲地立著。
她這樣的姿態更讓他生氣,顧又廷胸膛起伏,一把將她的手甩開。
手腕被一股猛然的力道丟開,一下沒有設防,本就有些顫悠的身子被那力道一貫。
她嚇得心裡一緊,很快反應過來,身子摔下去前連忙扶住桌子一角,險險穩住。
只不過腳往一邊歪,扭到了腳,一時能聽到骨頭的聲音。
他氣到極處,使勁咬合著牙關,冷著臉說,“滾出去!”
謹言看著他額頭細密的汗,想起護士說的話,也能猜到他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一時之間心酸難耐。
他轉身背對著她,用胳膊擋住眼,好像睡著了一般。
她只好從房間裡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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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了房門,她才覺得精疲力竭,想到方才的那幕至今還心有餘悸。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得一乾二淨,她一時手腳發軟,找個位子坐了下來。
這幾日沉悶的情緒一直在胸腔壓抑良久,這會更是強烈得好似要脫腔而出。
她也清楚,如果再猶豫不決,到時候只怕更難斬斷這段關係,再次直面痛苦。
二十二歲的白謹言,可以為了一個未知的將來去賭。
二十九歲的白謹言,卻是賭不起,也輸不起。
不知在座位上發了多久呆,一直到護士從面前經過,從房間裡出出入入,她目光才有了些焦距,看了下時間,終於要從座位上起來,她剛站起,腦袋就一陣暈眩,她一整天沒有吃什麼東西,胃空得難受,沒有多少力氣,腳又疼,險些摔了。
剛從房間出來的護士看到她,關切地上前扶住她:“怎麼了,你臉色不是很好?”
她搖了搖頭,回了個感謝的笑容:“沒事。”
“那就好。”護士說,“我們現在有值班醫生在,有事的話可以去找。”
謹言點頭,護士很快離開,她拐著發腫的腿,去洗手間裡洗了一把臉。
這幾日的渾渾噩噩,一直到這刻,冰涼的水上臉,潤著發疼的眼窩,整個人才覺得有了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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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從洗手間出去,她的手機響了,是家瑞的電話。
謹言走到門口,接起電話:“家瑞?”
家瑞其實是特意打電話過來,提醒她早點回去的,家瑞的用意,她能理解,五年前她和顧又廷的事情,令家瑞有了防備,前不久又發生了爭撫養權的官司,顧又廷在她心裡的印象可想而知,儘管這次他發生了這件事情,家瑞私心裡仍是不願意她多逗留。
“你不用擔心,我就回去了。”
家瑞沒有鬆一口氣,仍是擔憂:“姐,我看新聞說,他腿不行?”
謹言神色微微一滯,握緊手機,半晌低低“嗯”了一聲。
“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我也沒有立場說什麼,但是,姐你可別又心軟啊,不像要之前那樣又一頭陷下去了。就說這次的事情吧,其實我之前就知道了,但我就是怕你知道了,會胡思亂想……”
“我知道。”
家瑞還想說什麼,但還是被謹言截住:“我要回去了,你去陪著小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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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洗手間出來,無疑要經過病房的門。
她正心裡糾結,就聽一陣急促紊亂的腳步聲。
謹言走上前,就見面前人聲混亂,醫生護士近十人湧進病房裡。
她怔忡地看著醫生護士們緊張著急的神色,一顆心被揪緊。
她下意識地往病房門口走去,就聽下一秒,門“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