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句話的轉折有點大,惹得王純良有點摸不著對方的意思。
他試探的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
“行裡部分人利用職務侵佔銀行利益,任人唯親不作為,與客戶勾結騙貸,等等。你工作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或多或少應該聽說過。”
王權臉色通紅,酒精的力量彷彿使其比剛見面時要健談許多。
師兄所提的這些情況,王純良一點也不陌生,兩世騾子銀行人,聽過和見過太多這種案例了,何況目前他私底下就在調查倪爭和背後的韓行長。
眼見王純良點頭表示知曉,王權繼續問道:
“那你對這種情況怎麼看?”
怎麼看?用眼睛看唄,跟我一個普通員工聊這種話題,是不是有些超綱。
王純良暗自吐槽了一句,總覺得師兄藉著寧爍的話題故意發散,可轉念一想,對方這是把自己當做自己人才會在第一次見面就談的這麼深入,便也說出自己的真實看法:
“各家商業銀行或多或少都會出現這種情況,畢竟銀行是行長一言制,支行長、分行長都是支行、分行裡的土皇帝,權力巨大,缺少牽制,這樣的土壤必然容易滋生毒瘤。”
王權舉起酒杯與王純良幹了一杯:
“伱進行前,河東分行上一屆的行長叫鄺承鄴。當時針對他的舉報信都能堆成山,中飽私囊,收錢賣崗位,等等。對了,分行大樓後面有個小足球場你知道吧?那個就是
這位鄺行長在河東市乃至雙河省可謂鼎鼎有名,酷愛踢球,專門從花國甲A聯賽各隊U23挖人,組建了一支足球隊,以分行的名義四處征戰。
外界都戲稱這位行長的球技要遠勝他的業務能力。
此言倒是不虛。
王純良本科時作為校隊9號替補還曾親臨現場觀看過與河東分行隊的比賽,場上除了他以外的21名球員都在默契的給他做球,哦,還有1名主裁和2名邊裁也在為其保駕護航。
後來一打聽,原來河東分行隊每次比賽前,辦公室主任都會提前把對方球員打點好,主打一個比賽第二,領導開心第一。
至於分行足球隊球員平時做什麼,據聞分行辦公室擴增了十幾個崗位,專門收錄這些人,平時上班不用做業務,只需陪領導踢球踢開心了即可。
“這位鄺承鄴最後也僅是被免職,未被提起訴訟,也算是安全著陸。”
王權搖搖頭,表情頗為無奈,“再往前一任分行行長史新陽,比鄺行長還要厲害三分。當年他可是把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全部安排到了分行裡,甚至是老母親鄰居家的子女也託他的關係進了某支行。”
這位的英勇事蹟由於年代太過久遠,王純良從未聽聞過。
他好奇的問道:“那這位前分行行長是否被處理了?不會也是善終吧?”
“呵呵,最多也就是免職,不了了之,還能怎麼處理?就連你們河東分行現任的那個姓史的副行長都是他的表弟。”
“總行為何不追究這些人的責任?”
“處罰的太狠,萬一牽連到自己怎麼辦。而且以寧明浩為首的騾子銀行領導傳統思維既是家醜不可外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後來上面注意到這些情況,金R辦派駐領導,我便這麼入職的騾子銀行。”
對方又提及到寧行長,王純良喝了一杯酒,默不作聲。
“行裡有人說你最近和倪爭走的很近。雖說人在支行,向支行行長低頭是人之常情。可是以我對師弟你的瞭解,你跟韓行長可是有不小的矛盾,按理說不應該跟他的人相處融洽才對。”
王權停頓片刻,繼續說道,“師兄還是得勸你,最好與其保持距離,韓行長的屁股可不乾淨,別到了最後,他沒事卻把你給帶進了坑裡。”
王純良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寧爍,為了避免師兄誤會,他壓低聲音將自己委身接近倪爭,讓其放鬆警惕,暗自調查的事情告了對方。
王權恍然大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這麼說也就合理了,可你想獲取倪爭的信任應該不太容易。”
“師兄,我不需要他的信任,只要能夠暫時麻痺他,令其放鬆警惕即可,畢竟我也算是納了投名狀的人。”
一起在問題貸款上籤了字,一起在紅鼎9號欣賞了服務員.
王權倒是沒追問投名狀的事情,反而更關心王純良的調查成果: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麼?”
“倪爭成為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