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糾笑了笑,說:&ldo;還有麼?一口氣兒說了罷。&rdo;蒍宏立刻說:&ldo;自然!還有罪狀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楚國當今的王上,竟然是個身有殘疾的癱子!這事情傳出去,諸侯國必然要對我楚國指指點點,簡直讓我楚國蒙羞,讓我楚國計程車大夫蒙羞!!這樣的癱子,根本不配做我楚國的一國之君!&rdo;鬥祁冷聲說:&ldo;蒍宏!你別忘了王上是怎麼受傷的,王上體恤災民,親自赴災區檢視,這才身受重傷,你卻以偏概全,混淆視聽,到底居心何在!?&rdo;蒍宏卻不理鬥祁,只是揪住吳糾是個殘廢來抨擊。此時吳糾突然哈哈笑了一聲,他的笑聲十分清朗,在混亂的人群聲中,嘈雜的喧譁聲中,異常的清晰,異常的悅耳。吳糾笑了一聲,蒍宏喝道:&ldo;暴君!你死到臨頭,如何還笑得……&rdo;他正說著,話還沒說完,突然憋在了嗓子眼兒,因為眾人就見到,那一身黑色朝袍,高貴的猶如一隻黑天鵝的楚王,突然雙手撐在輪椅之上,輕輕一撐,身子輕盈的便站了起來。吳糾從輪椅上站起來,腳步發出&ldo;踏……踏……踏……&rdo;的聲音,一步一步朝著高大的祭壇走了過去。吳糾面帶微笑,提起自己寬大繁雜的黑色衣襬,又在眾人吃驚,蒍宏驚恐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踏上祭壇的臺階,一階……兩階……三階,一步步穩穩的走了上去。蒍宏驚恐的睜大眼睛,臉色一瞬間都變得蒼白了起來。齊侯見吳糾站起來,連忙跟在吳糾身後,微微仰著頭,看著吳糾緩慢步上臺階,那纖細卻挺拔的腰身。吳糾笑眯眯的走上去,越來越近,最後走到祭壇的頂端,站在蒍宏面前。蒍宏與他差不多高,此時卻覺得自己突然矮了不少,吳糾用一種睥睨的眼神看著他,面帶微笑,嗓音溫和,做出側耳傾聽的動作,笑著說:&ldo;蒍大夫,你說誰是殘廢?&rdo; 最隆重的婚禮吳糾的腿下了幾天九針, 恢復的確是快了不少, 已經能站起來了, 但是其實非常勉強。正因為齊侯知道勉強,所以才會一路跟著他,生怕他從祭壇上摔下來, 若是有變故, 也可以臨時扶住吳糾。吳糾一步步走上祭壇, 眾人看著他修長威嚴的身形, 都睜大了眼睛,然而只有吳糾自己知道, 自己站起來這幾步路到底有多艱難, 別看他面上表情淡淡的, 一臉勝券在握的模樣,其實已經出汗了, 汗珠從他黑色的袍子滾下來,順著後脊樑一直往下滾, 吳糾感受的一清二楚。饒是這樣,吳糾的臉上還是帶著鎮定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一點破綻。他的模樣嚇到了蒍宏, 蒍宏驚訝的睜大眼睛, 說:&ldo;你……你……&rdo;吳糾笑眯眯的展了展黑色的袖袍,說:&ldo;蒍大夫,您眼神不好麼?寡人可不是殘廢,你仔細看看?&rdo;蒍宏嚇得不輕, 吳糾笑著說:&ldo;寡人知道,你狗急跳牆了。&rdo;他這麼說,蒍宏又是嚇了一跳,驚恐的看著吳糾,吳糾笑眯眯的說:&ldo;寡人還知道,你狗急跳牆的原因。&rdo;蒍宏反應了半天,這才突然大喝說:&ldo;你這暴君!就算你身體健全,也是個暴君!&rdo;蒍宏趕緊改口了,隨即煽動的看向祭壇之下,說:&ldo;這暴君人人得而誅之,如今大殿已經被我蒍家軍包圍,大家不需要怕這個暴君!我們拿出一些老楚人的膽色來!!&rdo;蒍家的人本已經害怕了,方才叫囂的聲音隨著吳糾站起來,一步步等上祭壇,瞬間就平息了下來,如今蒍宏這麼一說,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覺得又有些道理。如今大殿已經被包圍,而大司馬計程車兵在殿外候命,殿門都已經關了,士大夫們全都關在這裡,還有誰能出去通風報信?這裡已經是他們的天下了,又為何要懼怕楚王呢?大家一想,終於有人開始牽頭說:&ldo;暴君!暴君!&rdo;吳糾笑眯眯的,也不生氣,彷彿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只是繼續著自己方才的話,笑著說:&ldo;蒍大夫,您心虛了啊,而且寡人知道你為何心虛。&rdo;蒍宏梗著脖子,吳糾笑著說:&ldo;因為你才是那個貪贓枉法,欺上瞞下,還意圖栽贓陷害,禍亂朝綱的奸臣!&rdo;吳糾這麼一說,蒍宏嚇得一哆嗦,吳糾繼續說:&ldo;學堂的錢財,是蒍大夫您貪汙的罷?威脅曹孝的人,也是蒍大夫您罷?偽造蒍家族徽,假冒蒍家族長,做著族長春秋大夢,貪贓枉法的人,也是你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