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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虎子,你今天跟洪波在一塊兒嗎?&rdo;江洪波的母親開門見山地問。&ldo;哦,在啊。咋了?&rdo;&ldo;他是什麼態度?幹嘛跟我發火?感情我當媽的,還不能問他最近忙什麼?&rdo;佟琥心想,您要是就得那麼簡單,他哪能發火呀?&ldo;您就別挑他了,他最近比較鬧心。&rdo;&ldo;怎麼?是不是那個人住院了?&rdo;&ldo;您訊息真快,是,病得挺重的,離不開人。&rdo;&ldo;都是我們洪波照顧?他不用忙公司的事兒嗎?!&rdo;&ldo;沒辦法,這不是有輕重緩急的麼!&rdo;&ldo;他親爹親孃病了,也沒見他那麼上心的!&rdo;佟琥經常納悶,明明就是姐妹倆,大姨怎麼就沒自己母親那麼豁達寬厚,這麼多年下來,也不見她在這事兒上有什麼妥協,按理說怎麼鄒童也跟江洪波過這些年,就算再討厭,做個形式,偶爾請回家吃頓飯,過個節什麼的,也說得過去吧?何苦常年這麼劃清界限,弄得江洪波就跟個夾心餅乾,越是過節越是忙,兩頭兒跑。江洪波這會兒剛好經過樓下,在身上摸了摸,掏出煙和打火機。他的車就停在樓下的空地那裡,佟琥見他上了車,胳膊搭在車窗上,手指間夾支點著的煙,卻一直也沒怎麼吸。他哪兒都沒去,一直坐在車裡。(下)一個星期以後,鄒童堅持要出院,這種憋悶的日子再繼續下去,就是神仙藥水也救不活他。江洪波和醫生談過以後,沒有反對,辦好手續把他接回家。從前他總會有些小把戲慶祝鄒童康復,而這回可能因為匆忙決定,他甚至沒有找個鐘點工來收拾。屋裡還是昏倒那天的樣子,陽臺上晾了好多天的白襯衣,依舊如新地盪漾在晨風裡。鄒童真不想再為他們之間找藉口託辭,倦了,煩了,自然什麼心思都沒有。江洪波在家陪了他兩天,他終於忍無可忍,先一語道破地說道:&ldo;你該忙什麼就忙去吧,這樣你的公事也不耽誤,我心裡痛快了,可能恢復得也快點兒。&rdo;&ldo;你心裡不痛快?&rdo;江洪波擰著眉毛問。&ldo;你覺得呢?還非得裝成雲淡風輕,你不累呀?&rdo;江洪波沒有接他的話,悶悶地擋了過去。那之後,他倒真是開始上班,不成天在鄒童跟前晃了。佟琥和蘇楊有事沒事兒地往他這裡跑,只要江洪波不在家,少不了他倆來填空。&ldo;誰讓你來的?&rdo;有天鄒童實在忍不住,逮到蘇楊問,這人比佟琥好套話兒,佟琥那傢伙跟個泥鰍似的,老是不正經地跑題兒。&ldo;啥?我自己願意的唄,師兄你煩我啦?&rdo;&ldo;滾!你還跟我來佟琥那一套,故意氣我是不是?&rdo;&ldo;不是不是,&rdo;蘇楊果然較真兒,&ldo;江哥不放心你自己在家,怕你昏倒沒人知道,我現在也沒事兒,就過來照看照看。&rdo;&ldo;我至於那麼沒用嗎?&rdo;剛說完,佟琥從廚房外頭走進來,這人肯定在外頭偷聽呢。&ldo;洗衣服都洗到心力衰竭,拜託,您覺得您有用啊?&rdo;說著話,他四下裡尋麼,可能是餓了,看蘇楊做什麼吃的,&ldo;我說你倆可別再鬧了,你住院那會兒,他跟個孫子似的伺候你,沒功勞還沒苦勞啊?你還老說他不愛你,你見他伺候過誰啊?&rdo;鄒童橫了他一眼:&ldo;他僱你來的,是不是?淨幫他說好話。&rdo;&ldo;我實事求是,你明鏡高懸,哪句是不著調的屁話?&rdo;過了幾天,鄒童身體恢復得差不離,打算銷假回學校。江洪波回來收拾幾件衣服,說要去北京出差,三四天就能回來。鄒童本來想問要不要送他去機場,又感到現在提起&ldo;機場&rdo;這兩個字,彆扭不說,還覺得丟人,就算了。一大早公司的司機就在樓下等,江洪波換了衣服,在門口說聲&ldo;我走了啊!&rdo;,鄒童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才到客廳裡來,心裡雖然因為他的離去難免悵然,不知怎的,還隱隱地,有些如釋重負。因為生病這兩個禮拜,擱下不少事,而且教授要去合作專案的大學去講座,材料都要靠鄒童來準備,一回到學校,他就開始昏天黑地忙碌起來。而他和江洪波的生活,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慢慢起了變化。起初江洪波只是不太回家,好像他出差歸來,並不會第一時間讓鄒童知道,後來即使在城裡,也不是每晚都回家來住。對於從來沒有夜不歸宿記錄的他來說,這些新的習慣都顯得太反常,鄒童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再和江洪波吵,也沒有追究他不在家的日子,住在哪裡,和誰一起……他們開始對彼此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