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麼了？吵架啦？&rdo;&ldo;不是，都挺忙的，沒什麼心情。&rdo;蘇楊的心思，基本都瞞不過鄒童，他斬釘截鐵，不留餘地追問道：&ldo;你到底怎麼回事？&rdo;&ldo;沒事兒，師兄，等你回來再說吧。&rdo;這小子艮起來，也夠人受的。鄒童不再死纏爛打，又問他：&ldo;你最近看見他了嗎？&rdo;&ldo;誰？江哥？&rdo;&ldo;廢話，還能有誰？&rdo;&ldo;他忙得都沒邊兒了，好長時間沒見過，一直也沒怎麼回來，今兒個北京，明兒個香港，再就跑美國了，佟琥也找不到他哩。&rdo;蘇楊發完這一句，見鄒童許久也沒有動靜，就說：&ldo;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啊？&rdo;&ldo;幹嘛？想我啦？&rdo;&ldo;嗯。&rdo;&ldo;小樣兒，我總是指使你幹活兒，你還樂意讓我回去？&rdo;&ldo;哪有？你那是為我好。&rdo;蘇楊試探地又問他：&ldo;你聖誕節沒有假期嗎？&rdo;&ldo;有啊，你打什麼主意呢？&rdo;&ldo;你的簽證能不能中途回國呀？&rdo;鄒童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知道蘇楊是不會在網上深說，能這麼問，已經不太像他了。&ldo;我爭取吧，看看能不能買到機票。&rdo;聽說他要回國，廖思成很吃驚，這麼短的假期，不都折騰在路上了嗎？不過他也深知鄒童任性的一面，他想做的事，通常不會考慮多錢啊，划算不划算。雖然不太能理解他想家的情結，但廖思成也不會強迫人接受自己的觀念，只希望假期快點兒過去，鄒童早日回來。這天鄒童正在網上看機票，因為訂得太晚，加上聖誕假期，座位剩得不多，正有些著急，電話響了，一看是關譽明。他們最近一兩個禮拜都沒有什麼聯絡，鄒童想他大概也是來問自己聖誕有什麼安排的吧？&ldo;我下週要回國，&rdo;關譽明直來直去地說，&ldo;你有什麼要我幫你帶回去，或者想從國內帶什麼到美國嗎？&rdo;&ldo;不用，&rdo;鄒童的視線，還在電腦螢幕上的座位預定上徘徊：&ldo;我也回去。&rdo;&ldo;哦？這麼巧？你幾號的飛機？&rdo;&ldo;二十三號，&rdo;鄒童說，&ldo;如果能訂到票的話。&rdo;&ldo;一起吧，&rdo;關譽明說的簡單，&ldo;我也是那天，讓秘書一起訂就好，這樣還能做伴兒。&rdo;鄒童楞住，他對這突如其來的邀約，連防備的心都沒有。&ldo;你不用在家裡過節？&rdo;&ldo;這種西洋節，也無所謂了。&rdo;鄒童不相信他這套託辭，想必他家裡是想盡快確定他的婚事吧？於是問道：&ldo;咱倆要去的，是同一個城市嗎？&rdo;&ldo;是的吧？難道你和朱丹她們家不在一個城市？&rdo;朱丹就是江洪波的表妹。這話正中鄒童先前的預測，當天直飛那裡的航班，只有一班而已，他是不可能坐那種轉機的航班折騰，看來是非得遇上關譽明不可，又何苦假惺惺地推辭呢？&ldo;好吧，等票訂好，我開支票給你。&rdo;&ldo;不用這麼客氣，我只在那裡呆幾天而已，如果能有榮幸去你家做客，嚐嚐你的手藝，那最好不過啦！&rdo;鄒童沒有在電話上繼續跟他爭執，算是應允了。關譽明後來電話來，跟他確定票已訂好，鄒童就給蘇楊發了條訊息，說了到達的時間和航班號，讓他別跟學校的人講，假期實在是短，他不想再花費時間應酬教授和師兄他們。他看得出廖思成因為自己的回國，有點鬱鬱寡歡。本來他約鄒童一起去邁阿密曬太陽的，現在單獨剩下一個人，看上去孤苦伶仃的。&ldo;陳勇前不是也要去佛羅里達嗎？你跟他們拼團吧，以他的脾性，肯定會約上兩個漂亮的小師妹，說不定你也能開開葷呢！&rdo;廖思成給他說得紅了臉，老不願意地吭哧一句：&ldo;去你的吧！&rdo;二十三號的早上，鄒童簡單收拾的行李，也不過一個隨身帶的手提包而已，他沒讓廖思成早起送他，想要打車去機場，結果七點剛過，關譽明司機的電話就過來說，呆會兒會經過這裡，順便接上他，關譽明在這種小事上，總是想得比較周到。關譽明坐在車裡，見鄒童從公寓的小路上走過來，早上空氣裡溼氣很重，他穿了件米色的短身風衣，圍著咖啡色的厚圍巾，手裡拎著同色的旅行袋，迎面橫過的陰冷的風，讓他深深地低頭弓著身，縮著肩膀的樣子，讓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