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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話嘮兒,也不管我聽沒聽,邊說邊翻書,然後把書塞給我:&ldo;送你看吧!&rdo;&ldo;誰稀得看?聽起來也忒俗了!&rdo;我看了看封面,不是正規出版的,破爛爛的質量,題目寫著《我站在離你最近的天涯》,我肉麻地打了個冷戰,給她扔了回去:&ldo;這誰起的破名兒?啥意思啊?你還是留著自己看吧!&rdo;&ldo;嘖,不識貨,我還不借你呢!&rdo;她把書收起來,&ldo;我說真的,叔,你覺得我老叔怎麼樣?他人很好的,還有錢……誒,不過你也有錢……你要是就喜歡蘇哥這種帥的,那沒辦法了,我老叔沒有蘇哥好看。&rdo;&ldo;你行了吧,有完沒完吶?&rdo;我覺得開車的蘇楊就快坐不住,這會兒心裡指不定怎麼不是滋味兒,估計真把我和伍可聯想在一塊了。丫頭忽然&ldo;哈哈&rdo;大笑起來:&ldo;我逗你玩兒呢,當我那麼沒眼力介兒啊?我就是生氣,蘇哥非得嘴硬,就是不肯承認你倆的關係。都什麼年代了,還遮遮掩掩的,有什麼呀,我們班上就有一對兒,看電影的時候摸黑還親嘴呢!&rdo;這幫九零後,真夠愁人的!在&ldo;蘇杭小館&rdo;吃晚飯的時候,伍可的電話來了,說他剛換上機票,九點半左右能過來接園園,雖然我心裡挺高興早點兒把磨人的祖宗送走,但還是得客套的勸他不用這麼急。伍可肯定特別明白他侄女的德性,怕她惹禍,才會急急忙忙往回趕。園園對這個決定算是喜樂參半,她跟伍可感情好,平時特粘他,但這會兒正跟蘇楊打得火熱,又好似不捨得離開。吃完飯,回家接上賽文,開車去機場接伍可,園園出的鬼主意,說她老叔這麼晚回來還得打車來接她,太辛苦。&ldo;你應該好人做到底,&rdo;她建議良多,&ldo;把我們送回家吧!&rdo;伍可的禮貌和分寸,她是一點兒都沒學到,恨不得全世界都圍著她轉,真要命!我是為賽文著想,它愛坐車兜風,在家關一天,正好順路讓它樂呵樂呵。受伍可的薰陶,園園也喜歡狗,賽文在後座成功地吸引了丫頭的注意力,她再不拐彎抹角地來捉弄蘇楊了。折騰到十點多回家,蘇楊還想帶賽文去跑步。賽文這兩年胖得超重,大屁股坐車都快要佔倆人的座兒了。獸醫建議減肥,說肥胖容易引發心血管疾病什麼的,蘇楊對這事兒特上心,風吹雨打不耽誤,結果賽文沒見掉肉,他倒是越來越苗條了。我說,你算了吧,這麼晚,外頭也冷,你不也得徵求賽文同學的意見啊?賽文擰著大屁股去廚房喝水,喝完回到自己狗窩那兒,舒心地嘆了口氣,下巴搭著厚爪子,打算睡覺了,因為客廳還點著燈,我跟蘇楊也轉悠著,它是不是抬眼皮瞅瞅咱倆,一副懶到家的德性。蘇楊見它不積極,也就算了,回身去衛生間,鼓搗好半天也沒出來,還反鎖上門。我在客廳的浴室洗完澡,關門關燈,賽文已經睡得打呼了都。蘇楊還沒完事兒。我敲了敲門,問他,沒在裡頭睡著吧?&ldo;沒,沒,&rdo;蘇楊開了門,正刷牙呢,含糊地說,&ldo;這就好了,急什麼呀?&rdo;瞄到他的手機放在洗手檯上,我心裡涼了一下,本來以為他收拾自己,為待會兒親熱做準備呢。我假裝沒看到,伸手去打他屁股:&ldo;快點兒,磨磨蹭蹭……&rdo;可他卻靈巧地躲開了。沒多一會兒,他哆哆嗦嗦地走出來,鑽進被窩,手腳冰涼。凍死他活該,今年秋天格外冷,公寓還沒開始取暖,他卻穿著夏天的短睡褲,露著兩條細長的腿。他縮著身子,靠近我躺著,電視裡低低的音量,重複地播報著今天的新聞,我和他都沒在聽。蘇楊有點兒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我也不會再像以前責怪或者猜忌,總是怕刺激到他。蘇楊不是緊張兮兮的性格,活得很實在,從來也不莫名其妙生氣,耍個脾氣什麼的。這兩年精神養得好多了,不像以前時不時糊塗一下,挺嚇人的。雖然沒承認,我心裡明白,他那段失常,完全就是我的責任。這輩子我做的最後悔的兩件事,一是那回動手打了他;一是做愛以後扔給他錢的報復。除了醫院樓頂,他發瘋地說&ldo;你打我,你嫖我,你看不起我&rdo;,蘇楊幾乎絕口不提這些往事,他不提,並不是想開了;他不提,是因為他害怕。香港的那個專家跟我說,他不肯開啟的部分,才是他的癥結所在。我不太敢正面跟蘇楊打聽,他害怕的是什麼,但真的是,很想很想戳破那層,薄得已經透明露光的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