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初瞬間作出反應,悄聲對水墨道,“我想辦法讓你下車,你跟上她,小心些,別被後面盯梢的人發現。”
“姑娘,那你一個人行嗎?奴婢不放心你。”
“我已經給爹孃去信了,爹孃來京查賬,便會從江南帶一批人來。”
水墨點頭。
李幼初提高聲音道,“水墨,侯爺快回來了,你去那家胭脂鋪子替我選幾盒最新款胭脂,多選幾盒,回府給二弟妹和三妹妹都分分。”
外面的江福是個老油子,最是擅長察言觀色,一聽李幼初想買胭脂取悅小主子,心裡高興,便開口問,“夫人需要停車嗎?”
李幼初順勢答應,當即道,“江伯,停車吧,讓水墨下去慢慢替我選,女人家的胭脂水粉花樣繁多,選起來費時,我們先去李氏糖糕鋪子,回來再捎上她便是。”
車一停,水墨不等江福答話,便已經利落地下車,去了街旁的顏如玉胭脂鋪。
等車子再跑起來,李幼初往後看去,盯梢的人明顯少了,希望水墨能甩開他們,順利跟上那個女人。
到了李氏糖糕鋪,李幼初一下車,鋪中的掌櫃立馬迎了上來。
掌櫃都是李家自小培養的,很有眼力見兒,前幾日見水墨送來的東西,他便好好保管著,等著李幼初來。
見到李幼初身後的江福,便作揖道,“夫人來了,正巧,鋪子裡新出了一些糖糕新品,還沒來得及送去侯府,夫人既親來了,還請夫人嚐嚐並提提意見,小人順便請夫人的示下,給這批新品定個價。”
李幼初便對掌櫃道,“既如此,便要花上一些時間,那便上一些鋪子裡賣得好的糖糕,給江伯也嚐嚐。”
又轉頭對江福歉意道,“江伯,辛苦在這等我。等下若吃到合口的糖糕,便打包一些帶回去,給您的小孫孫嚐嚐。”
李幼初的視線掃向門口街道,很快就看到了跟著她過來的尾巴。
李幼初看著鋪子裡的人招呼著江福坐著吃糕點,便上了二樓一間雅間。
一進門,掌櫃便悄聲道,“姑娘,水墨姑娘送來的東西,在這。我每日親自換冰,還好著呢。”
李幼初看到了那個食盒裡,用冰鎮著的烏雞湯。
她很滿意掌櫃的細心,“辛苦你了。我不能在這多待,你派個臉生的人去沈府,請沈家大小姐過來,避開人,帶人從後門進來。”
掌櫃並不多問,馬上悄悄退下,吩咐人按李幼初說的做。
李幼初坐在雅間等沈錦書,看著那碗烏雞湯,心裡又恨起江世簡來。
剛剛在胭脂鋪,遇到的那個身影,是齊憐容的婢女。她在京城,也就意味著齊憐容也在。
那家胭脂鋪離侯府不遠,說明齊憐容就住在侯府附近,侯府附近的房子可都非富即貴,大有來頭。
只是,齊憐容是跟著她的送嫁隊伍來的,送嫁隊伍早就回江南了,憑她一個弱女子,定是住不上這麼好的房子。
離侯府這麼近,難道是江世簡讓人給齊憐容安排了住處?
她在來江南之前,便與江世簡勾搭上了?
齊憐容能瞞著她給沈錦書寫信,挑撥她們的關係,怎麼就不能瞞著她勾搭江世簡了。
這麼一想,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也不知水墨能不能順利甩開那些尾巴,找到齊憐容的住處。
若找到了齊憐容的住處,她便能掌握先機,對付齊憐容,也能事半功倍。
正想著,雅間的門開了,帶著帷帽的沈錦書走了進來。
一想到沈錦書前世的下場,李幼初便紅了眼睛,拉著沈錦書上看下看,還好來得及,沈錦書還沒嫁人,也沒被夫家那群禽獸生生折磨死。
李幼初這番舉動,弄得沈錦書一頭霧水,“圓圓,你是不是太久沒見我想我了,怎的這樣看我?”
二人是自小的交情,都是互相稱呼對方的小名。
李幼初拉著她坐下,寒暄幾句後,便切入正題,指著烏雞湯,低聲道,“阿書,我懷疑這碗烏雞湯被人加了料,有人要害我,你能不能說動沈伯父,幫我看看裡面加了什麼?”
沈錦書的父親是太醫院的院判,德高望重,受聖上重視,一般人家請不動他。
李幼初想著,既然江家敢明目張膽下毒害她,必不會那麼容易讓人瞧出來湯裡有問題。
她只好求沈錦書幫她了。
沈錦書聞言,滿臉震驚,顯然不敢相信,一個剛嫁入侯府的新婦,會被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