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世簡不在家中,估計還騰不出手給自己喂藥。
她從嫁入府中,一概飲食皆是由自己的小廚房供給,小廚房裡都是她從李家帶來的人,身契都捏在母親手中,母親挑出來的人,必是可信的。
忽的,她眸子一眯。
前世,自打成親後,老太太隔幾日,便打發鴛鴦給她送一碗烏雞湯,說是給她補身子的,裡面加入了易孕的補藥。直到她生了孩子之後,這湯便斷了。但她的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
上輩子她真的以為老太太是個關愛她的婆母,為了她生下嫡長子,才給她送補湯,從來沒懷疑過她。還感念她處處為自己著想,掏心掏肺地為侯府賺錢,心甘情願地用自己的嫁妝養著侯府一大家子人。
真是愚蠢!
如此想來,這烏雞湯肯定有問題,只是不知加的什麼料。
她昨日昏迷,老太太打發人送來烏雞湯後,還未動過。
這不就是最好的查證老太太有無害她的機會嗎?
李幼初站起身,慢慢踱步,思考著該如何查證烏雞湯裡有沒有毒。
府醫是絕對不能用的,這是老太太用了幾十年的老人。
出去找其他大夫查不是不行,只是會驚動府中人,恐會打草驚蛇。她這院子四面漏風,不知多少老太太和二房的眼線。
想著想著,她便吩咐丹青去小書房磨墨,拿出紙筆開始給沈錦書寫信。
沈錦書的父親是太醫院的院判,世代從醫,醫術極高。
李幼初信不過別人,但絕對可以相信沈錦書,沈家祖上和李家祖上有過命之交,二人雖一個在江南,一個在京城,卻自小便往來甚密,沈錦書怕冷,每年冬天都會去李家住幾個月。
然而李幼初剛寫了個開頭,便覺得不穩妥,萬一被人截了信,那便是害了自己和錦書。
不如直接去找沈錦書面談,更為穩妥。
可是她若出門用馬車,老太太和二弟妹必會知道。
現下她又身子不好,老太太讓她在閒月閣修養,實在不是出門的好時機,只好道,“水墨,你悄悄將這碗烏雞湯用冰鎮著,仔細儲存好,送去我們在京中的糕點鋪子,別驚動了人。你親自辦。”
水墨點頭應下,去廚房找了個小食盒,故意在院中大聲道,“夫人嘴裡發苦,我去買些桂花糖糕給夫人吃。”
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食盒糕點,李幼初吃不完的分給下人,水墨細心地發現,鴛鴦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一應事宜辦妥,倒是沒有引起懷疑。
過了三日,李幼初覺得是時候出門了。
除了查證烏雞湯裡有沒有毒,更重要的是檢視她體內目前的中毒狀況。
算著日子,江世簡再有六七日便該回來了,她要復仇,需要大量人手和東西,是時候該安排起來了。
很快,門房便套好了馬車等在門外。
李幼初要出門的訊息,瞬間就傳到了老太太和二夫人耳中。
老太太握著手中的佛珠,眼皮都沒抬一下,“她有說出門做什麼嗎?”
鴛鴦搖頭,“沒說,只帶了一個叫水墨的丫頭跟著她。”
“你找幾個身手利索的小廝跟著她,莫讓她察覺,悄悄看她去了哪裡,見了誰,做什麼,回來稟報。”老太太吩咐她身邊的貼身婆子吳婆子,吳婆子點頭應是。
二夫人這邊也大概如法炮製,派人跟著李幼初。
李幼初上了馬車,便對車伕開口,“江伯,我們去李氏糖糕鋪,前幾日的糖糕好吃,我去買些來給母親和三妹妹嚐嚐。三妹妹受了罰,心情不好,我再去錦繡坊挑些她喜歡的衣裳,哄她開心。”
車伕是永寧侯府的家生子江福,四十多歲的年紀,會些功夫。他年輕時跟著老侯爺上過戰場,救過老侯爺的命,被賜了江姓,老侯爺去世後,老太太便讓他給幾個主子趕車。
說白了,他現在忠於老太太,他趕車,無非就是監視幾個主子的動向。
江福聽了吩咐,便回道:“好嘞,夫人請上車,這便出發。”
車子走了一會,李幼初便發現有人快步尾隨在他們車後,看樣子是兩撥人。
李幼初心裡清楚,她落水的事,老太太不但沒能撈到什麼好處,還打發了孫婆子,禁足了江芸兒,心中正憋氣,勢必會更關注李幼初的動向,好尋個由頭,讓她拿出錢來補貼侯府。
她這次出門,老太太一定會派人跟著她。
李幼初深知狗急了會跳牆的道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