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巳時,喜來客棧門前熱鬧的不得了。
門口時時有百姓,對著一個白衣姑娘指指點點。
“她就是話本子裡那個攀附權貴,勾搭有婦之夫,拋棄病弱夫郎,毒死那商戶女的美嬌娘,聽說她們二人一同長大,怎麼下的去手的,美則美矣,心比墨黑!”
“聽說,她厚著臉皮住在商戶女的陪嫁宅子裡,霸佔著人家的夫君,真是蛇蠍心腸。”
“如果我是那永寧侯啊,她害我妻子孩子,我就狠狠地拋棄這個毒婦,賤人,派人把她攆出京城,永生永世不准她再回來,還娶她當侯夫人,真是一對狼心狗肺的渣滓!”
“好在咱們聖上英明,及時洞察實情,只給永寧侯封了個虛銜以示警告,咱們大乾人才濟濟,不缺這一個渣滓。”
“聽人說,那永寧侯一路上都帶著這個女人,銅河的災民過得水深火熱,他倒好,美人在側,吃穿不愁。如此欺上瞞下,這不是欺君嗎!”
百姓們七嘴八舌地罵齊憐容,有些未成婚的姑娘,還用雞蛋和菜葉子扔在齊憐容身上。
蜜桃只好擋在齊憐容身前,哭求道,“別扔了,你們別扔了,不是這樣的!”
但也只有這乾巴蒼白的一句話,因為她實在無顏替齊憐容分辨什麼,一句不是這樣的,似乎是想表達自己不是這樣的人。
齊憐容以帕子遮面,任淚水流滿清麗的臉龐,求站在臺階上瘋狂趕走她的掌櫃,“掌櫃的,求求你,你再讓我多住幾日吧,我有銀子。”
那掌櫃的一甩袖子,橫眉怒目地罵道,“你這贓錢,我可不賺,沒的髒了我的地方。就因為你,砸了我喜來客棧二十多年的招牌!滾滾滾!”
“沒的帶累了我的生意,我這還怎麼開門做生意。”
“哎,客官,您別走啊,我已經把這女人趕出去了...”
“這京城這麼大,客棧這麼多,我們何必屈尊非跟這個賤人住在一起,你倒貼錢老子也不住!”
那掌櫃攔也攔不住那些要走的客人,趕也趕不走那些罵街的百姓。
只好把氣都撒在了齊憐容身上,命客棧中的幾個小二,把齊憐容連同她的東西全扔了出來,連推帶搡攆出好遠,這才出了口惡氣。
齊憐容被推搡在地,任由蜜桃將她扶到一個無人的巷子裡。
齊憐容從小到大沒受過這樣的侮辱,現在像只過街老鼠一樣,走哪被人指點到哪。
她心裡的怨毒,像春天瘋狂滋長的雜草一樣往外生長。
她扔掉髒了的手帕,抽出蜜桃的帕子擦乾臉上的淚和蛋液,死咬著嘴唇道,“李幼初,今日之辱我定會記住!”
“姑娘,你怎麼斷定這一切都是她做的?”
“在今天被趕出來之前,我還不確定是她,她一定是在報復我搶走了江世簡,恨毒了我,才如此容不得我。她做這一切,能瞞得了江世簡,卻瞞不了我。除了她,誰會知道我在江南的底細!好啊,既如此,就別怪我不仁不義!”
蜜桃看到她眼裡的怨毒,心猛地一縮,戰戰兢兢道,“姑娘,您打算怎麼辦?”
“早知今日,我便不讓江世簡打發了那些婆子,此時也好有個幫襯。不過沒關係,我還有你。你去給江世簡報信,將今日的事說給他。”
“出了這檔子事,估計永寧侯府都知道了我的存在,看來上天不允許我低調行事,那我便高調出場,教教那李幼初如何做人!為了以防變故,你報完信,便去永寧侯府蹲點。”
說白了,齊憐容也怕江世簡經不住輿論壓力,選擇拋棄她,那她付出的一切,不就全白費了嗎?所以,為了當上侯夫人,為了給她父親翻案,為了把母親接來京城,更為了她自己,她必須做兩手準備。
“蹲誰?李姑娘還是侯爺?”
“都不是,你去蹲府裡的二夫人!讓她定個地方,我去見她!”
蜜桃的身影離去時,齊憐容那美麗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一雙美目如毒蛇一樣,喃喃道,“江世簡,你最好別負我,不然,我定會和你魚死網破!李幼初,你以為你讓人編個話本子,就能毀了我?你真是小看我,等著吧,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這邊發生的一切,很快就傳到了李幼初耳朵裡。
李幼初在二房盯梢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進了江南水繡。
聽如花那張厚嘴唇,像蹦豆子似的,複述完了齊憐容的慘相。
李幼初心裡一樂,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齊憐容必會像毒蛇一樣吐出信子,出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