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馬車已經往城門的方向奔去,李幼初道,“好漢敢當街劫持我,又害怕後面的人追,定是想保命,若如此,出了城門千萬別往東去,那是京郊大營,你們過去便是死路一條。”
李幼初脖子上架著刀,說這話,也純屬試探。
這兩人一看就非善類,野蠻無比,看著不像大乾人,從外面那個絡腮鬍子,毫無顧忌一刀砍死了她的車伕,她便斷定他們定是不敢去兵營。
果然,外面那個絡腮鬍子來到十字路口處,稍微遲疑,還是駕著車往西拐了。
李幼初的肩膀漸漸鬆弛下來,這二人果然不是善類。
幸虧她留了個心眼兒,其實,往西拐才是京郊大營。
她準備一到兵營,她便放聲狂喊,管叫這喪心病狂的兩個歹人,無路可逃!
奈何外面的絡腮鬍子越走,越發現了不對,大喊一聲,“這臭娘們兒,敢騙老子!”
說著,便掉頭想往南邊跑。
掛狼牙的男人,順勢收緊了手臂,那刀刃唰地一下,在李幼初白皙如玉的頸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痛得她一皺眉,又縮起了肩膀。
李幼初卻趁著狼牙男人緊張之時,瞅準時機,右胳膊肘蓄足了力氣,哐地懟到他的胸口上,頓時聽到“噗”的一聲,他的傷口又汩汩地冒血。
李幼初將那刀奪過扔給丹青,丹青戰戰兢兢懸在蒙面人頭上,還哆嗦著威脅,“你,你若敢動,我,手裡的刀可不長眼。”
李幼初瞧著丹青明明驚懼,卻硬是挺直了身板,裝出強悍的小樣,一把抽出頭上的髮簪,將尖利的簪尖,對準男人的脖子,然後衝著外面那虎背熊腰的絡腮鬍子喝道,“停車!要不然老孃扎穿他的脖子。”
那狼牙男子蒼白著臉,捂著胸口,瞧著這個嬌滴滴的美婦人,那細白的手腕,嫩藕似的,勒著他的脖子,竟差點勒斷。
那簪子不成事,但她這氣場卻有點威懾力,沒想到,大乾還有這樣有膽有謀的女人。
他被勒得喘不過氣,連忙掙扎,用氣聲朝外面求救:“救我!”
絡腮鬍子只好一手駕車,一手干擾後面。
而此時,後面的白袍男子,也駕車趕了上來,飛上來,一腳踹飛了絡腮鬍子,探頭看向車內。
一臉緊張。
李幼初直到這時,才看清那白袍男子的臉,和他右眼角的銀色小面具。
原來是周長庚,她鬆了口氣。
只見他原來的白衣襦衫,已經被大片汙血染紅,像是雪地裡開了一朵血色燦爛的牡丹花。
襯得本是武將的他,透出一股文人儒雅的氣韻,煞是俊帥!
當週長庚看清了李幼初,拿簪子挾持著那個狼牙男子,眸中含笑,但看起來像是嘲諷的笑。
而他忽地看到了她脖頸上的血痕,不知為何愣了一下,微微眯眼,眸中的笑容消失,逐漸變得犀利。
此時,這裡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兵營守衛,有一隊人馬迅速圍過來。
領頭的人一見到馬車上的周長庚,便下馬參拜。
“參見小將軍。”
周長庚隨意揮了揮手,抽動的眉尖,洩露了他此時暴躁的心情。
待這一切安定下來時,兩個蒙面男子已經被制服。
周長庚盯著李幼初的血痕片刻,見她無事,才看向那狼牙男子,聲音冷淡:“大王子蒙著面,是沒臉見人嗎?未經傳召,偷偷潛進皇宮,不面見聖上,私自見聖上的嬪妃,來去匆匆,招呼也不打,竟自己偷偷摸摸離去,此舉實在不合規矩。大王子想過嗎?你不明不白一走,要置和妃娘娘於何地呢?”
和妃娘娘便是北齊公主古裡朵,也就是大王子桑姆益的嫡親妹妹。
而桑姆益偷偷見了古裡朵,卻沒有朝見聖上。
李幼初聽了周長庚的話,不由愣住了。
這是誰?北齊大王子桑姆益?北齊...
完蛋了,她剛剛不但拼足了力氣懟他,還差點肋死他?會不會引起兩國交戰?
不過,周長庚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難道,他是從皇宮裡一路追著桑姆益到了百鋪街的?
那要是如此,她算不算是幫了他大忙,引著桑姆益走了京郊大營的方向。
畢竟,兵營是周長庚的地盤。
沒容易她多想,周長庚伸手在桑姆益的身上,摸出了一卷鹿皮,那鹿皮一看就經常被人撫摸,顏色有些發黑,看著像張古老的地圖。
周長庚哼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