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水路多山,山峰險峻,危峰兀立,常有匪患,不安全。但是若求快,人手夠足,想要平安進京,也不是不行。”
李幼初思考著他的話,算著時間,齊子凜已經進了京,江南糧倉失火是在一個半月前,從江南到京城走水路,日夜不停大概需要兩個月左右,若運大宗貨物,可能還需再延長半月左右。
那就是說,現在貨船大概快到潭州一帶了,至於是要走潭州還是湘水,她還不能確定。
如此,推算好了大概距離,她抬眸看了眼陳師傅,她能瞞著父親,卻不能眶著此人,盯了半晌,心中有了決斷,“陳師傅,我現在有個重要的事讓你去辦!我手中有大約有二十個人,個個會功夫,若是讓你去將運糧的貨船,引到潭州,再偽裝成匪寇把貨船搶了,你可有把握?”
陳志誠聽得心臟直突突,眉頭一挑,這這這,大姑娘讓他幹啥?
裝成匪寇劫貨船?
這是一個閨中小姐該乾的事嗎?大姑娘真威武...
不過,陳志誠常年跟在家主身邊走貨,什麼奇葩事沒見過,貨物被搶再搶回來的事常有,本身乾的就是腦袋別褲腰帶上的活兒。
但搶別人的貨船這種事,他還沒幹過。
李幼初看他遲疑,也不瞞他,“不瞞你說,這是我李家的糧食,被奸人算計了,我要搶回來!”
陳志誠並不傻,一看李幼初這副做派,沒透過家主,特意向家主把他要過來,便知她是瞞著家主做的。
她與尋常姑娘不一樣,既果敢,又霸氣,居然馬上想出應對之法,有家主的風範。
他頓時對這個年輕姑娘肅然起敬,不敢再有絲毫輕視。
心一橫,想著那些從龍有功之人,有如今的潑天富貴,不也是搏命搏出來的?
若是做成了這一單,他得了大姑娘的青睞,以後跟在姑娘身邊走貨,必會成為姑娘商隊的第一人。
想到此,他恭敬點頭道,“我家中還有些事需要安排,只需半日便能好。”
李幼初見他答應,略微鬆了口氣。
“可是家中老母親沒人照看?”
昨夜,如花查到,陳志誠的老母親一路跟著進京,一直在船上飄著,落地之後一個沒站穩,把左腿摔斷了,一直將養著沒好。
他又沒娶妻,老母親在家中無人照料,肯定心中掛念,她要用人辦事,便要將人的顧慮全部消除掉,這樣才能全心全意為她辦事。
陳志誠詫異了一瞬,疑惑姑娘怎麼知道的,便聽李幼初又道:“放心吧,我已讓人去請了大夫,並安排我小廚房的趙梅去貼身照顧老人家,你去替我辦事,我定命人好好看顧老人家。”
陳志誠愣了一瞬,那個趙梅他也認識,從前在李家也見過,是個命不好的,年紀輕輕就守了寡,被家人賣了,是姑娘好心將她買回來,見她會做飯,又不愛說話,便一直在李家大廚房做事,做事最是體貼細心。
姑娘嫁來京城,又將她帶了過來。
陳志誠在李家常年在外走貨,他老孃一個人在家,也多虧了李家的照拂。
且姑娘還對他這樣仁義。
他直接問:“姑娘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估摸著他們也快到潭州地界了,你算算時間,提前趕過去就行,人手已經都侯著了。咱們李家的商隊裡,也只有你最熟悉水路,但此事兇險,定不可掉以輕心,要幹掉匪寇,還要幹掉原來劫我們糧食的人,你們此行一定帶好傢伙事,再多帶些蒙汗藥什麼,便是不成也不打緊,千萬保證自身安全。”
陳志誠聽到蒙汗藥時,臉色略變。
這,讓他用蒙汗藥?
他常年在漕運上混,也是小有名氣的鏢師,靠武藝吃飯的,若他用上蒙汗藥,他陳志誠以後還怎麼在兄弟圈裡混?
不過李幼初關切地盯著他,他也不好意思明著拒絕,只好點了點頭。
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悶悶的,“大姑娘,有件事,我提前請示您,二十個兄弟怕是不夠,我在江湖上還有幾個過命的兄弟,這一趟,把他們叫上,姑娘可同意?”
李幼初一聽,這她哪會不同意?
這個陳志誠果然是個幹實事的,事情交給他做,他便會想辦法辦得妥帖。
怪不得,前世,二叔在一眾人中選中了他,替他辦事。
李幼初點頭,“出去之後的事情,一切便仰仗陳師傅了,這一趟不是三兩日便能回來的,陳師傅回去看一下老人家。這些銀兩,是給你打點你那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