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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淚光再次氾濫後,錢伯顏終於見到了那個少年老成的幼軍統領,他坐在炭火邊拿著本舊書,看得津津有味,錢伯顏踏進門時正聽到他在感慨:&ldo;我們的先人還真不賴,居然能想出這樣的姿勢!&rdo;瞥見錢伯顏的身影,面不改色地道:&ldo;好一招丹鳳朝陽!這槍法居然能使成這樣,真厲害!&rdo;錢伯顏欣慰地笑了起來,那神情就像是年長的父親看到兒子奮發向上。張福暗暗決定把這句話永久地埋在心底,這錢副統領今天都已經提袖子這麼多回,他就不湊熱鬧了。錢伯顏抹掉眼角殘餘的淚水,問:&ldo;大人,在看書嗎?&rdo;睜著眼說瞎話這活他早就幹得多了,眼都不眨一下,&ldo;每次看這些古籍,都忍不住遙想先人的模樣,如此高才,恨不能一見啊!&rdo;錢伯顏雖然是武人,但也認為讀書是有出息的事情,聽到他這樣說更加滿意。不過一想起他跟景王的問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瞬間又老了十歲。見錢伯顏苦著臉,君閒大略也猜到了他是為什麼而來。本來這幾年他們的關係就不鹹不淡,上次秋獵回來後,景王每次見到他便避而不見。誰都知道他們之間出了問題。錢伯顏這個一心當幼軍是和諧好家庭的副統領更不可能不操心。君閒瞧著他偏老的五官,不由心生憐憫,可惜他的溫柔從來只對可愛的事物。對這種老實巴交的人,他向來更喜歡看他們惱得白髮早生,思及此,黑眸頓時亮了起來,笑著問:&ldo;老錢你找我有什麼事嗎?&rdo;聽到老錢這稱呼錢伯顏的臉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想到君閒的確比自己小,才強忍著淚,正色問道:&ldo;大人,你與景王到底怎麼回事?&rdo;君閒用扇子敲敲額頭,彷彿苦惱著不知從何說起,為難的神情,又有些少年的羞澀,彷彿很難以啟齒。見他如此,錢伯顏大義凜然地拍拍胸口,一副以長兄自居的仁愛模樣:&ldo;大人,沒什麼不能解決的,大家都是幼軍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老是這樣也不好!有什麼心結是解不開的?說出來吧,屬下幫你跟景王殿下說說!&rdo;君閒眉尖一挑,不答反問:&ldo;如果,你被一個男人強吻了會怎麼樣?&rdo;錢伯顏老臉一變,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怒道:&ldo;殺了他!&rdo;君閒以扇柄輕敲錢伯顏的肩頭,氣定神閒地說:&ldo;這就對了,景王殿下現在對我,大概就是這種心情。&rdo;不管錢伯顏滿臉的驚訝,君閒合上手中的春閨秘史,打著哈欠往內院走。順道吩咐張福在錢伯顏回過味來時給他倒杯水順順氣。心思卻不知不覺地回到了秋獵那天。雖然一直是靜靜地看著,但秋獵那天,實在是忍不住了……當景王的箭無意識地對著太子時,他真的是怕了,害怕他真的會做出弒兄奪權的事來。害怕他像十七一樣,逼得自己親手殺了他。即使後來發現他並沒有這樣的心思,手心還是不斷地冒汗。最後就把他按住,吻了下去……君閒躺在榻上,伸手撫撫自己的唇,上邊似乎還餘下景桓唇上的炙熱。眸光微亮,隱隱地竟有些回味起來。過幾天的祭天儀式,總能見到了吧? 太子(中)太子病了,病得很不是時候。恰逢年末的祭天儀式,年年都是由太子陪同臨帝主持的,今年攙扶著臨帝走上太廟的變成了景王。許多見風使舵的小人越發賣勁地討好景王,連臨帝都察覺到了。君閒作為幼軍統領,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祭天儀式了。如今的禁軍統領跟趙礪一樣,都是個直腸子的武人。他見到將來要接替自己位置的少年不僅沒有排斥,反而熱心地拉著他參與禁軍調配的過程,好讓他早些習慣。現在臨帝的身體每況愈下,御醫們連晚上睡覺都提心吊膽,說句不好聽的,那是生怕一覺醒來腦袋就要跟著臨帝去了。不用跟百官一樣跪上一整天,這大好機會君閒當然不會放過,不過他也拉上了錢伯顏跟唐越。許昌在年末的政績考察時幫了幼軍不少忙,他順道把許武也帶上了,就當是還許昌一個人情。唐越跟許武一見面就吵架,連錢伯顏這種以和為貴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倒是禁軍統領看得目瞪口呆,不斷地感嘆:&ldo;年輕人真是活力充沛啊!對了,張統領,這位大哥是做什麼的?怎麼也跟來?&rdo;君閒:&ldo;……這個,錢副統領長得比較沉穩,其實他今年二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