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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樓裡不少窗戶都亮起來,人們紛紛開啟窗戶彼此謾罵,全然分不清誰是誰,但紀律是很容易形成的,大家憑藉睡夢中的記憶捕捉到了馮實這個名字,於是馮實二字加上北京特產的語言國粹把這個晚上變得其樂融融,讓我深陷於咧嘴傻笑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不久,陳染家的電話真的換掉了,當他告訴我新的號碼後,我就再沒打過午夜的問候,也許,這更適合做為秘密至於舊的數字,成了我以後所有東西的密碼,信用卡,郵箱,校園網,sn而他卻始終不曾知道,多麼安全。秋天深了,王在寫詩在這個世界上秋天深了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每個女人都會嫌自己衣服少,特別是當她生活中存在著一個漂亮女人身影的時候,我把自己的家當倒騰了好幾遍最後不得不承認有一半是容姐給的,少一半是老媽給的,它們堅定地扮演著保暖的角色而無它用,只有幾件是我從馮小胖錢包裡坑出來的而那些衣服此刻在我眼裡奇醜無比不堪入目。&ldo;煩死了。&rdo;我頹然的倒在床上,拿過鏡子看看任何一樣都足以襯托容姐的五官更加鬱悶的嘟囔了好幾遍:&ldo;煩死了。&rdo;陳染突然說帶我去玩而我只能穿著校服去這不令人心煩麼?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的同時我頓悟了,不管男人庸不庸俗他都能讓女人變得庸俗,反之亦然,因為男女之間的事本來就很庸俗,這個結論是我得出的所有結論中最好用的。&ldo;我們去哪啊?&rdo;&ldo;動魚的家。&rdo;陳染揹著吉他走在我旁邊,說這話時語氣帶著笑意,有個路燈慢慢的就在他身後過去了。&ldo;那是什麼東西?&rdo;&ldo;有天我做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魚,遊了一晚上,醒來時,我又覺得其實我並沒有變成那條魚,它是它,我是我,於是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動魚,因為它老是動來動去的,這樣它就徹底不是我了,又想到曾經我和它那麼接近,都快成一個人了,我還得和它繼續在一起,於是我的樂隊就叫動魚,我們練習的地方就叫動魚的家,我想它應該愛唱歌吧。&rdo;也許他等著我笑或是罵他有病,可是我說:&ldo;動魚很胖,它總是待在一個下水道似的地方遊不出去。&rdo;陳染看我,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我回憶起那個午後的夢境,那個孤單的,我被他拋棄掉的夏天撲面而來,在冬夜的寒風裡顯得特別冷,不知道自己這片刻的樣子,怕嚇到他,便牽強的翹起嘴角:&ldo;我也夢見過它,我也覺得它愛唱歌。&rdo;大而溫暖的手掐了掐我的臉,而後陳染摟過我的肩:&ldo;傻了你。&rdo;特別不開心的聲音,我不想讓他不開心,但是,看著此時我們親密無間的影子,又覺得這樣也不錯。動魚的家是個地下室,據說以前當過酒吧,裡面全是木板裝修的,很暗,燈光模糊,有著大沙發和廢棄的舞臺,我坐在吧檯上,晃悠著兩條腿,聽了陳染唱的幾首歌,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男人,恩,第一次見小伍他就可以稱為男人了吧?瘦的不成樣子,黑框眼鏡和冷峻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龐卻讓他顯得堅硬疏離,他的背不象陳染那樣愛挺的筆直,有些微微彎著,更顯得不好接近。開始我不認識他,後來我恨他,如此一個人。他們打了個招呼,小伍便朝我這邊走過來,我看著他,他只是勉強客氣的掃了一眼,便徑直從吧檯後面拿出幾張盤來。&ldo;你老婆啊?&rdo;他臨走時回頭看陳染。陳染坐在臺上,暗藍的燈光撒在身邊,沒出聲,正彈的和絃都沒有停下來,只是不易察覺的笑了笑,髮梢都被照成了藍色的。門又關上了。&ldo;他是誰啊?&rdo;&ldo;我哥兒們,叫伍思賢,思考的思,竹林七賢的賢。&rdo;&ldo;哦。&rdo;我鼓著嘴點點頭,又想起什麼:&ldo;你教我彈吉它吧。&rdo;&ldo;為什麼?你喜歡啊?&rdo;&ldo;好聽。&rdo;我笑,因為你彈吉它的樣子很美,而你擁有的…我都想要。&ldo;嗯。考完吧,夏天教你。&rdo;對了,他要高考…&ldo;…你要考去哪?&rdo;&ldo;上海吧,反正不在北京。&rdo;上海,我默默的唸了一次,於是上海這個城市,便莫名的走進了我的生命。記憶裡它很吵,很冰冷,很多人,地鐵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