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樣泛有陌生氣息的名字。然而也只有這麼多,我的腦子裡像是環繞著稀薄的霧氣。雖然稀薄,卻在曖昧之間把一切巧妙的掩蓋起來。努力回想得自己滲出冷汗,卻仍然毫無所獲。手無力的鬆開,觸到了斜跨的帆布包。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我顫抖的開啟它,試圖尋找出一絲半跡。我突然知道自己可以打個電話或者找人幫忙。書本,錢包,手機。興沖沖的翻動完那些似乎熟悉的一切時,我的心情又跌落谷底。文字,半行都不認識。閉上眼,再睜開,漸漸清晰的仍然是這條僻靜的小巷。我是有正常思維的,只是忘記了關於自己的所有事情。就連自己下一步要邁向哪裡,都忘記了。這真是匪夷所思。&ldo;你還好嗎?&rdo;柔軟而甜美的聲音讓人一驚,我後錯半步,頭暈的厲害。眯著眼睛仔細打量。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少年,穿著簡單的休閒衣,運動帽壓的極低。我分外吃驚的瞅著他,不是因為怪異,而是,我以為自己看到了bradrenfro‐‐他實在美麗的不像樣子。&ldo;我……&rdo;自己連嗓子都啞得厲害。少年向前走了幾步,便更令人吃驚,他步履優雅,不想我以為的那般會插著褲子兜似的隨意。&ldo;你是不是不舒服了?&rdo;他似乎是歐洲人,眼眶較深,眸子像琥珀似的水亮,秀挺的鼻尖乾淨透明,然而都在這陽光已經熄滅的傍晚掩藏在了帽沿的陰影下,模糊難辨。因為是滿腦子漿糊,我只得點點頭。他溫軟一笑:&ldo;要不要到我家去休息一下?&rdo;我沒動攤,抓緊了書包帶。與漸漸甦醒的常識一同回來的,還有對陌生人的警惕性。少年果然很歐式的一攤手:&ldo;我不是壞人,信不信隨你。&rdo;&ldo;這是……你家?&rdo;我在門口遲疑不前。雕花鐵欄,黑色的精緻骨骼爬滿了雪白怒放的薔薇,透過大門隱約見到了修建的平坦的草坪,規整的鮮花,和過於奢華的美麗別墅。少年拿出鑰匙,瞅了瞅,修長的睫毛兩三秒才抬起,道:&ldo;是啊,我剛搬來不久。&rdo;說著就嘩啦啦的開啟了巨鎖,回頭目光柔軟的看了我一眼。天更暗了,一切都顯得模糊不清。我壓下心中的怪異之感,看著他氣定神閒的走進去了。這顯然是個貧民區,何以會出現這種建築。別墅是詭異的哥特風格,更讓人看了心裡七上八下。然而,除了跟著這個小孩找到暫時的棲身之所外,我別無選擇。坐在沙發上,便更有些不安。這個房子實在華美,屋內以暗紅色和咖啡色為主色調,復古色彩的傢俱和地面,大拱形的啞口,四處擺放著精緻書籍和有趣的小裝飾,地毯踩上去寂靜無聲。和外面,如同兩個世界。&ldo;累了嗎?&rdo;少年坐在了對面,腰身筆挺,穩當的很,擋臉的運動帽卻不脫下來。我搖搖頭,才覺出哪裡不對。這裡竟然沒有電器,也不開大燈,只有我們身邊藕荷型的白色琉璃下微微的亮著昏黃的光,而那光源,是燃燒的橘色火苗。少年似乎一直在望著我,見我左顧右看的不安,才回過神來,輕聲問:&ldo;要不要喝茶?&rdo;他應該是個講禮貌的有錢人,語氣總是軟綿綿的疏遠。我乾笑:&ldo;好啊。&rdo;而後目瞪口呆。只見一組墨綠骨灰茶具從廚房飄出來,有序的落在茶几上,茶壺蓋自己跳下去等茶葉進水又回到了原位,十幾秒一氣呵成。少年依然若無其事的坐在那裡,我卻條件反射似的起身,臉都藍了。&ldo;你……&rdo;他疑惑,半秒之後大概是恍然。我嚥了下口水,緊張的往大門的方向退去,看著他在昏暗的氛圍裡蒼白的臉,漆黑的眼,心裡緊張的不行,連手都開始抖。再怎麼不記得事情,我也知道,有種東西,它叫……叫……鬼。&ldo;你別怕,我……&rdo;他出了聲,又沒了下文。本人卻徹底為之崩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拉開木門,徑直往外跑,沒想到雙腳踏空,兩眼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