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被矇住發熱的臉,心跳得幾乎要迸出身體。我竟然……我竟然壓在他身上□了。真丟臉。不知道梅因何時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著的。只不過那晚的夢裡,出現了很多不堪入目卻又迷幻至極的東西,而物件,都是他。&ldo;米萊先生,你要麵包還是慕絲?&rdo;畢恭畢敬的女侍在桌邊對我殷勤的噓寒問暖,我還帶了點睡意,要不是今天得回青藤早就回床上裝死去了。&ldo;哎,你們別管我,我自己吃。&rdo;無力的揮了揮手,我端起牛奶杯,昏昏欲睡。女侍畢恭畢敬:&ldo;米萊先生,那可不行,我們的職責就是照顧好您。&rdo;&ldo;聽他的,下去吧。&rdo;門口傳來聲清音,她們聞言,立馬幻化在我眼前不見了。梅因邁著他依舊不急不緩的步子走到我對面坐了下來,新襯衫,新手錶,不變的完美笑容,一副神清氣爽的死樣子。我不爭氣的想起昨晚的事情,極度尷尬。幸好魔王陛下沒有多說什麼,拿起刀叉慢慢切割起主動飛到盤子裡的煎蛋來。一時間餐廳只剩下刀叉碰撞的清脆迴響。&ldo;睡得好嗎?&rdo;&ldo;挺,挺好。&rdo;我飛快地瞅他一眼,沒敢對視,轉而盯住花瓶裡的新鮮曼陀羅。梅因輕笑:&ldo;我也是。&rdo;又無話。屋子裡忽然間流淌起輕柔的音樂,曲調熟悉。……熟悉?我困惑的停住手裡的叉子,看向牆角的復古留聲機,它緩緩地轉著,歌曲優美而悽婉,是首難得佳作。明明沒在哪裡聽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很熟悉,甚至能跟著哼唱下去。&ldo;《仲夏前夜》,流螢為情人節作的。&rdo;梅因道。仲夏……是魔界的情人節,而流螢身為愛神會為它作曲也不奇怪,仲夏……仲夏……這個在地獄中非常尋常的字眼忽然間勾起了我的某段回憶。猛然站起來,我扔下餐具不講究的一抹嘴:&ldo;我吃飽了,拜拜,但願短時間內不要再見了。&rdo;話必,撒丫子就跑掉。&ldo;米萊,叫仲夏的店在哥特亞斯有成千上萬,那不過是個巧合罷了。&rdo;凌西改邪歸正,一手端著書,一手拿著魔杖,在他家巨大的練習室裡若有所思地比比劃劃。&ldo;那我不管,我就覺得它不一樣。&rdo;擺弄著很久以前在書店那個骷髏給我的名片,我說道:&ldo;算一算又不會吃虧。&rdo;凌西索性收起魔杖,邊摘白手套邊說:&ldo;你想玩占星,我給你算就足夠了,不過這可是女人的玩意。&rdo;&ldo;你會?&rdo;他眨了眨漆黑的明目,聳肩一笑:&ldo;大家都會好不好?可是說到底,也只能算出那些不確定的沒有用的東西罷了。&rdo;我怒:&ldo;我要去找黑巫師算,你去不去說句痛快的!&rdo;他邁開步子。我疑惑:&ldo;怎麼了?&rdo;凌西無奈的回頭:&ldo;親愛的,要去現在就走。&rdo;按照卡片上的地址,我們在哥特亞斯西區魚龍混雜的平民區找到了那所貌不其揚的占卜屋,它坐落在幾家藥店旁邊,被某種腥氣和苦味淡淡的環繞著,一個木屋,視窗被深紫的窗簾擋住,絲毫不見光的寂靜。&ldo;要進去嗎……&rdo;我探頭探腦猶猶豫豫,事到臨頭的反悔相。凌西一推:&ldo;怕什麼。&rdo;恍然入眼的,是一盞昏黃的燈火,在極黑的屋子裡,顯得特別突兀。那個黑巫師就坐在燈前,醜陋的眼睛微垂著,似乎在細心讀書,它沒有特別猥瑣,乾瘦的身板挺的很直。&ldo;你……好。&rdo;尷尬的打了聲招呼。它抬頭看看我們,發出了聲音,特別嘶啞乾澀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難受。&ldo;來占卜?&rdo;&ldo;恩……&rdo;&ldo;想知道什麼?&rdo;我看看凌西,他無所謂的聳了下肩。黑巫師合上書:&ldo;坐下說吧。&rdo;吸了口氣,走過去坐在桌前,那種陰暗溼冷的氣息又飄然而至,我幾乎是強挺著逃走的衝動:&ldo;你能算什麼。&rdo;&ldo;任何你想知道的。&rdo;我不太相信地說:&ldo;我想知道我的記憶。&rdo;它搖搖頭:&ldo;你沒有記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