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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下週末是我媽媽的祭日,我已經好多年沒給她掃過墓,我爸又去了瑞士回不來,你可以陪我去嗎?&rdo;藍嘉樹自顧自的提要求。花晚微怔,如果是約會之類的事情,她當然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提到小樹的媽媽,又忍不住心軟。最後答案不出人所料,她說:&ldo;就這一次。&rdo;&ldo;咪咪的傷口好了,前天帶它去複查過。&rdo;藍嘉樹鬆了口氣,報告起布偶貓的近況。&ldo;能跑了嗎?&rdo;花晚還是狠關心它。&ldo;嗯,早晨還給我在枕頭邊放了只螞蚱,不知道從哪裡捉的。&rdo;藍嘉樹滿臉無奈。花晚立刻笑起來:&ldo;那是它愛上你了呀!&rdo;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她如此輕鬆而生動的表情了,藍嘉樹眼裡倒映著那抹明亮的笑意,忽然湊上去親了下她的唇,然後在大長腿生氣之前拉開車門:&ldo;我還有事要忙,你早點回家休息吧,晚安。&rdo;花晚愣愣地瞧著他離開,欲言又止。其實她始終都明白,兜兜轉轉這麼多年,自己所愛的,一直都是藍嘉樹,從未改變。只是老天發的劇本好像並不是喜劇,為了這份愛,她流的淚水,比笑容多太多。‐‐掃墓那天,北京剛下過一場雨,使得夏季炎熱空氣透出了久違的清涼。明知道這是種很親密的行為,想保持距離就不該來。但花晚在有生之年,很希望看看他媽媽是什麼樣子,還有現在的他,對待這場多年前的死亡是怎樣的態度,所以特意在頭一天買了束漂亮的百合花,又換上了黑色的連衣裙出了門。沒想到藍嘉樹那傢伙竟然等在樓下,看到大長腿的身影就按了按車笛。左鄰右舍這些閒散大媽可不是吃素的,花晚忙走過去進了他的車:&ldo;不是說好在墓園見嗎?&rdo;&ldo;太遠了,不安全。&rdo;藍嘉樹說著便踩下油門。花晚抱著百合坐在旁邊,不曉得是不是沉默更加適合今日的氛圍。但藍嘉樹的態度比她想象中輕鬆:&ldo;你怎麼知道我媽喜歡這花?&rdo;&ldo;你說過的。&rdo;花晚回答。&ldo;是嗎?&rdo;藍嘉樹跟她講過太多自己的事了,多到甚至有些記不清楚。花晚忽然問:&ldo;你知道我要是掛掉,該帶什麼花去祭拜我嗎?&rdo;藍嘉樹唯獨受不了就是她口無遮攔的這股勁兒,不由皺眉:&ldo;你不胡說就難受是嗎?&rdo;花晚沒像從前那樣道歉,而是低頭小聲道:&ldo;反正你從來沒給我買過花。&rdo;藍嘉樹輕輕側視,不知道大長腿說的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便也只能暫時陷入沉默。☆、52藍光啟對此生摯愛的妻子當然不可能吝嗇,為她在墓園買的獨處的安寧位置恐怕比北京絕大多數房子都要昂貴。花晚隨著藍嘉樹慢慢走過去,覺得在盛夏也是手腳發涼、直到看清他母親的照片,心情才一點一點平靜下來。那是張美麗而且充滿陽光的臉,清爽的披肩發,神采奕奕的眼眸,笑容在黑白的色調下仍顯得溫暖異常,小樹的五官跟她簡直是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ldo;媽,好久沒來看你了。&rdo;藍嘉樹放下祭品,輕聲說:&ldo;我去美國讀書來著。&rdo;花晚始終保持安靜,聽著他在那裡彙報生活。最後藍嘉樹忽然拉起她的手,對著媽媽的照片說:&ldo;她是花晚,我想讓你見見她,你肯定會喜歡她的。&rdo;明知道對著死者申辯很傻,花晚卻還是猛地抽回胳膊:&ldo;阿姨,我、我們是同事。&rdo;藍嘉樹無奈地望向她,搖了搖頭。花晚訕訕地站在那裡。她以為他會哭,會有更失控的表現,但什麼都沒發生。藍嘉樹畢竟也是個大男人了,時間早就教會了他不要喜形於色。‐‐夜色剛剛籠罩這座古老而現代的城市,酒吧裡客人寥寥,但花晚和藍嘉樹面前卻已經擺了好幾個空酒瓶。自從得病後,大長腿就再沒碰過酒精。但說不清原因,今天她並沒有拒絕他來這裡小坐的邀請。或者是墓園給了花晚很深的印象,讓這姑娘終於泛起衝動,試圖跟藍嘉樹好好聊聊現實的狀況。可是空想容易,開口太難。芝華士都被喝光,她卻沒有勇氣講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