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沒有跑車、沒有名牌衣服、沒有單身公寓,日子好像比之前在北京的&ldo;低調過活&rdo;還要差勁,但由於心思全在學業上,也就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瞎委屈了。親手賺錢吃飯、交房租、維持日常、養活二手車……這些不太容易的過程讓藍嘉樹變得比以往爺們兒了許多,異國的環境所帶來的人情冷暖,足以讓任何王子成長為勇士。他很想早日&ldo;衣錦還鄉&rdo;,每天幾乎只睡三四個小時,除了應付繁忙的學術實驗,還不斷地做些軟體和遊戲補貼收入,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從研究院拿到學位證,而後又開始跟隨一位頗賞識自己的日本教授繼續攻讀博士,這些成績當然叫藍光啟感覺欣慰,此後再到美國探望兒子時,態度也好轉許多。這日大律師特意排出一天時間,親自到麻省理工大學參觀了小樹平時所在的實驗室,滿意地點點頭:&ldo;嗯,不錯。&rdo;&ldo;懂什麼啊,你一個律師,就知道說不錯。&rdo;藍嘉樹在旁邊失笑。&ldo;我是不懂,但願以後你比老子強。&rdo;藍光啟一臉嚴肅的揹著手,穿越過那些奇裝異服的美國學生:&ldo;吃個飯,晚上我還要回紐約參加會議。&rdo;&ldo;就請的起你吃學校餐廳,愛吃不吃。&rdo;藍嘉樹走在旁邊說。&ldo;其實你在金錢方面與我計較,沒有任何意義。&rdo;藍光啟很瞧不起這種幼稚舉動。藍嘉樹小聲說:&ldo;我答應過花晚的,大學畢業就不管你要錢了,留學也一樣。&rdo;藍光啟嗤笑了一聲:&ldo;小時候玩具都放不住隔夜,對人還挺專一。&rdo;&ldo;遺傳唄。&rdo;藍嘉樹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嚴肅:&ldo;其實,我沒有接受不了你再婚。&rdo;&ldo;可能只是不想聽別人再管其他女人叫藍太太吧。&rdo;藍光啟想起亡妻臨死前的樣子,記憶已經很模糊,腦海中出現更多的,是愛人青春年少的臉。藍嘉樹小聲問:&ldo;她過得怎麼樣?&rdo;藍光啟反問:&ldo;誰?&rdo;藍嘉樹不理睬。直到此時此刻,藍光啟仍覺得花晚兩年前的選擇非常正確,故而回答的非常含糊:&ldo;過得很好,還在那家公司上班。&rdo;藍嘉樹還是不吭聲。&ldo;我知道,你想問她結婚了沒,這已經和你沒關係。&rdo;藍光啟淡笑:&ldo;其實感情的事盡了緣分,就應該學會放下,而不是靠著自我幻想死纏爛打。&rdo;花晚是藍嘉樹和父親中間最大的心結,他不想繼續談下去,轉移話題說:&ldo;我之前做的那個小遊戲,全球線上人數已經突破了一百萬,有家瑞士的公司想收購,我希望你在事務所找個有經驗的合夥人做我的代理律師,當然,律師費我會照付的。&rdo;藍光啟當然相信兒子的聰明才智,但從來不把他那些遊戲玩樂之類的興趣當回事,此刻,也只當這傢伙在故意炫耀自己的小成績,直到三個月後,看到小樹果真拿到了貨真價實的一百萬美金,這位五十多歲的大律師,才重新審視起網際網路產業的價值。‐‐正如同不怎麼努力上學一樣,花晚對待事業也毫無鬥志可言。這並不是說她完不成本職工作,而是除了給本職工作勉勉強強能做個六十分外,多一分都沒心情幹。除了天性就不爭強好勝,身體虛弱當然也是極重要的原因。花晚出院後陸陸續續做過好幾次骨穿了,每次的化驗結果都有微小的波動差值,全然夠不上正常人的指標,但靠吃藥和定期輸血也能維持日常生活的進行。最新一次檢查在週末,被折騰地半死不活,導致她週一早晨又遲到。大長腿趕到辦公室給領導狗腿地帶了個咖啡矇混過關,才哼著歌去衛生間補妝。也許是心理原因作祟,自從生病了,她便總懷疑自己蒼白得像鬼,時不時就要拿出唇膏和腮紅來補點顏色。正照鏡子的時候,忽然走進來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大概只到花晚的肩膀高。她見是剛入職幾個月的程式妹子,便笑道:&ldo;靈西,洗蘋果啊?&rdo;這個叫程靈西的小姑娘的腿好像受過傷,走路的姿勢有些別捏,平時也不太愛說話,聞言只會傻傻地點頭。花晚拿出眉筆來描了描眉毛,立即增添了幾分神采。大概她也就這點兒長處,流行的妝都會畫,特別像日本雜誌上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