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這樣都能絆到，要不要我揹你啊白痴。&rdo;辰松的聲音打破了胡思亂想。被石頭弄個趔趄的蔣雲思耳朵發熱：&ldo;不用不用。&rdo;他如此不好意思，是因為剛才心裡起了個很奇怪的念頭，奇怪到僅僅存在了一瞬間，就瞬時間蒸發掉了。年三十那天，沒回家的軍人們大聯歡，吃大餐唱歌喝酒，熱熱鬧鬧的春晚始終在電視裡演著，大家也都很開心。蔣雲思給家裡掛完電話後就匆匆趕來說：&ldo;餃子熟了嗎？&rdo;辰松正跟教官扯淡嬉笑，回頭道：&ldo;給，先給你盛了份，快吃吧。&rdo;&ldo;嗯。&rdo;蔣雲思拿過碗和筷子。&ldo;春節快樂啊。&rdo;辰松倒了杯啤酒給他。&ldo;春節快樂。&rdo;蔣雲思想都沒想，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而後又因那苦澀的味道和嗆人的氣泡而變得滿臉痛苦。軍官們都瞅著他笑，辰松也笑。窗外的炮竹聲和這笑聲摻和起來，讓蔣雲思暖洋洋的，心滿意足。&ldo;哎呀，你這一個月又瘦了，真不明白為什麼要跟辰松去做那種事情。&rdo;程洛雨在寒假最後幾天到蔣雲思家裡玩，忍不住發出這種抱怨：&ldo;過年都不回來，真行！&rdo;蔣雲思笑了下：&ldo;鍛鍊身體也不錯，那我長高了嗎？&rdo;程洛雨跟著笑而不語。蔣雲思嘆氣：&ldo;哎，我是軍訓班最矮的。&rdo;&ldo;怎麼忽然在乎起外邊來了，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從實招來！&rdo;程洛雨立刻勾住他的脖子。&ldo;沒有，別亂講。&rdo;蔣雲思慌張掙扎，恰巧老媽推門進來送水果，嚇得他趕快站起。程洛雨瞬間變得很禮貌：&ldo;阿姨，您別忙了，這樣我下回都不好意思來了。&rdo;&ldo;難得有朋友看雲思，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rdo;呂澄顯得和藹可親。程洛雨說：&ldo;謝謝阿姨，可是我姥爺過七十大壽，一會兒我就得趕回去。&rdo;&ldo;那就不留你了，下次有機會嚐嚐阿姨的手藝。&rdo;呂澄彎起嘴角。&ldo;好。&rdo;程洛雨在大人面前裝模作樣的功夫和辰松不相上下。待到老媽離開，蔣雲思才說：&ldo;其實大年三十沒在家，我現在挺過意不去的，可能我太任性了。&rdo;程洛雨很多話到了嘴邊又憋回去了，只是勸道：&ldo;你和辰松的家庭環境不一樣，何必事事跟他學？&rdo;蔣雲思點頭不語。程洛雨目光復雜的看了看這個還很單純的男生，扭頭又問：&ldo;最近畫畫了沒，給我看看。&rdo;相聚的歡樂時光總是短暫，晚上吃飯時，呂澄就開始旁敲側擊的教育兒子：&ldo;你和程洛雨很好啊？&rdo;蔣雲思吃了餃子點頭：&ldo;恩。&rdo;呂澄說：&ldo;看得出她是個好孩子，可是你們還太小，知道嗎？&rdo;聞言蔣雲思立刻被嗆到：&ldo;媽，你胡說什麼呢，我沒早戀！&rdo;在呂澄這代人的觀念裡男女是有別的，她今天瞅到他們鬧成一團的樣子，十分的不放心：&ldo;總而言之不要影響了學習。&rdo;&ldo;好啦，人家怎麼可能看上我。&rdo;蔣雲思唯一的小任性是留給家人的，他扔下筷子說：&ldo;我吃飽了。&rdo;呂澄追問：&ldo;怎麼就不能看上你了，我兒子哪裡差了？&rdo;&ldo;差了十萬八千里呢。&rdo;蔣雲思皺眉。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呂澄瞪過他之後才跑去接：&ldo;喂，你好……雲思，找你的。&rdo;蔣雲思感覺莫名，因為甚少有人會電話聯絡他。&ldo;小蔣，我楊翰啊，你幹嘛呢？&rdo;話筒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蔣雲思傻了一下，想到臨走時禮貌性的交換過電話，而後才回答：&ldo;吃飯呢，有什麼事嗎？&rdo;&ldo;沒事兒，找你聊聊，你幾號開學啊？&rdo;楊翰依舊不見外。&ldo;下週日。&rdo;蔣雲思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非常不擅長如何跟他交際。&ldo;哦哦，好好學習，等我高考完，去青島找你玩兒！&rdo;楊翰的熱情從不知哪裡來的。&ldo;恩，好啊。&rdo;蔣雲思點頭。楊翰說：&ldo;對了，你給我個地址，我給你郵好吃的。&rdo;蔣雲思一邊瞅著客廳門口滿臉狐疑的母親，一邊硬著頭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