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青島。&rdo;辰松回答。&ldo;大冬天的跑這兒來幹嘛，找罪受啊。&rdo;楊翰也跟著坐下來，還拎過幾個鮮紅的大蘋果：&ldo;來個？&rdo;&ldo;被逼的唄。&rdo;辰松笑笑，接過蘋果咬了口。&ldo;我也是，我媽簡直就是個更年期患者！&rdo;楊涵一臉不滿。完全被騙的蔣雲思幽怨的看了看辰松，只顧著吃，也不想和陌生人聊天。&ldo;小弟弟，你幾歲啦？&rdo;楊翰問。&ldo;十七。&rdo;蔣雲思小聲道。辰松補充：&ldo;我們是同學。&rdo;&ldo;哎喲看不出來，你這還沒張開呢，你爸媽真狠心啊！&rdo;楊翰手欠的扭了下他的臉，而後撇撇嘴：&ldo;跑的真髒！&rdo;蔣雲思瞅著他倆同樣滿身是土的慘相，鬱悶的哼了聲。辰松站起身：&ldo;快點吃，吃了去衝個澡，熄燈就不讓去了。&rdo;&ldo;嗯。&rdo;蔣雲思放下筷子，捂著仍舊不舒服的胃：&ldo;飽啦。&rdo;這晚睡眠質量難以形容的好，幾乎沾了枕頭就睡著，睡到適應辛苦的體育訓練對於年輕的男孩子來說算不得太難的事情，過了一個多禮拜，大家也就從叫苦連天中恢復了過來，每晚集合進行文藝活動時，還能嘻嘻哈哈鬧個不停。教官中有個高個子的哥哥會彈吉他，看完電影以後，總被他們要求唱流行歌曲，有天終於唱煩了，笑著說：&ldo;總是我表演，今天誰給我唱首歌？&rdo;漸漸彼此熟悉的男生們立刻相互推諉。躲在最後面的蔣雲思正藉著活動室昏暗的燈光偷看小說，不料卻被自來熟的楊翰拉起胳膊：&ldo;王教官，小蔣要唱。&rdo;教官高興的回答：&ldo;好啊。&rdo;蔣雲思還沒反應過來，就白著臉到了人前。辰松向來喜歡欺負這個老實的傢伙，卻反感楊翰自以為是，忍不住立刻站了起來。結果蔣雲思卻結結巴巴的說：&ldo;那、那我唱什麼啊？&rdo;辰松只得坐回了板凳，略顯無奈。&ldo;唱你拿手的唄。&rdo;教官回答。&ldo;沒拿手的……就張國榮的歌吧，《怪你過分美麗》。&rdo;蔣雲思清清嗓子，緊張的拽著衣袖開了口。他還沒變好聲，嗓子帶著孩子的清亮，眼神更是簡單無邪。他哪裡懂什麼叫&ldo;一想起你如此精細，其他的一切，沒一種矜貴。&rdo;所幸在場的絕大部分人也都還不懂，只是聽得舒服開心，時不時就熱烈的鼓掌。辰松瞅著蔣雲思並不遙遠的身影，抬著下巴，半垂著睫毛，忽然感覺到楊翰投來的目光，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下，臉上卻露出習慣的笑。&ldo;是啊，累死了，還有十來天才結束呢，寒假也不剩多久了。&rdo;這天中午蔣雲思接到程洛雨的慰問電話，便拿著話筒聊個沒完：&ldo;你忙什麼呢？學瑜伽？你真厲害……&rdo;本來就怕吵的辰松聽得睡不著，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楊翰的床跟他對面，也失眠，忽然便問：&ldo;你倆後年才考大學呢吧？考北京不？來找我啊。&rdo;辰松道：&ldo;沒想好，也許我要出國。&rdo;楊翰說：&ldo;出國有什麼意思，都是老外多沒勁兒！&rdo;辰松知道母親跟別的親戚越發不能相處，現在本就不在身邊，或許移民也是遲早的事，以後他不跟著她，就要跟著古板的爺爺奶奶，都算不得開心。只是家醜不可外揚，乾脆就裝睡不回答。恰巧蔣雲思掛了電話，聽到這個眨眨眼睛，什麼都沒講。楊翰探下頭追問：&ldo;小蔣，你呢？&rdo;&ldo;我學習不好，考不到北京啊……在本地也挺好的。&rdo;蔣雲思靦腆回答：&ldo;山東的分很高。&rdo;楊翰伸了個懶腰：&ldo;也是，哎。&rdo;蔣雲思看不到上鋪的辰松，沒敢問他是不是真的要離開中國，也不知道如何追問，但心裡面忽然間很難受，大概是非常害怕改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