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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丹驚訝,是因為晚宴又來了批客人,走在幾位歐洲人前面的東方男人實在非常美,一看就是專門定製的高階西裝襯得他修長而高貴,非常惹眼的長髮漆黑如墨,映著頭頂水晶燈的絢爛光芒真的漂亮極了,記者們紛紛拿起相機對著他一陣猛拍,似將男人雪一樣的肌膚點燃了銀色的火焰,偏偏他的唇又格外紅潤,掛著的那抹不知深意的笑,直至本人入座都沒在空氣中散去。而顏透驚訝的原因,大概就只有他自己明白。半晌之後芮丹曉得自己失態了,鬱悶低頭不語。&ldo;他是誰?&rdo;顏透莫名其妙的問了句。芮丹沒聽到批評,立刻拿出手機七問八問,而後小聲報告:&ldo;是法國phie藝術行的的代表,最近在北京有個中法交流的畫展,他是法方負責人之一。&rdo;顏透盯著男人的側影,握緊酒杯問:&ldo;叫什麼名字。&rdo;芮丹照著主辦方發來的登記記錄念道:&ldo;陸青衣。&rdo;顏透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酒杯捏碎。原本以為快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為什麼如此突然地出現,為什麼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為什麼……像是變成了和曾經完全不同的生物?芮丹注意到上司魂不守舍的樣子,趁機狗腿到:&ldo;顏總,有什麼指示嗎?&rdo;顏透不理睬,仍舊死死地盯著陸青衣,表情跟快要殺人似的可怕。芮丹閉了嘴巴,抱著公文包一派開始正色。整個宴會,根本就不曉得怎麼度過的。面前的食物半點沒吃,明星斷斷續續的表演也半眼沒看。顏透好像在奇怪的幻覺裡面,朦朦朧朧的意識直到察覺大螢幕上出現陸青衣的臉,才找回正常的節奏。原來他在拍一副油畫。顏透也沒注意,就命令芮丹說:&ldo;拍。&rdo;芮丹趕快拿起主辦方給的小巧電子叫價器照做。陸青衣示意身旁的男人加價。芮丹趕快跟上。三番五次,直到價錢高到離譜,陸青衣才無奈放棄,側頭朝他們投來似笑非笑的打量。對視到那雙時不時會在夢裡出現的眸子,顏透終於撿起身體還存在的感覺。可惜等到他想朝陸青衣回贈微笑時,人家已經不再看他。之後的酒會由於送走了記者,氣氛也變得休閒安逸下來。顏透沒心思和誰結交情,推送走身邊簇擁的商人們,便急不可待的在數不清的美食美酒中間尋找起陸青衣來。好在他此刻實在耀眼迷人,想看不到才又難度。深吸了幾口氣,顏透壓抑住丟人的緊張,走近努力喚了聲:&ldo;青衣。陸青衣正和嗜好珠寶的貴婦人們閒聊,聞聲回首,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幾遍,才輕聲道:&ldo;哦,是你啊。&rdo;顏透差點被打擊致死。他以為自己會被瘋狂的想念,或者深深的憎恨,誰知卻只換到這麼不鹹不淡的一句話。陸青衣又彎彎嘴角:&ldo;那畫你買貴了。&rdo;&ldo;我不在乎,我只想讓你看我一眼。&rdo;顏透鬱悶。陸青衣將手裡做樣子的紅酒放在路過的侍者手中,意外的扶住他的雙肩,仔仔細細的看過他眉眼間的所有細節,一直把顏透逼得不自在起來,才輕聲說:&ldo;長大了。&rdo;然後就把他丟在原地,也不管大家好奇的眼神,接過同伴拿來的風衣,便款款的離開了會場。顏透丟了魂似的沒有動彈。其實過了這麼久,他很難不問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可所有因為時光所帶來的猶豫在重逢的剎那就不爭氣的土崩瓦解了。顏透忽然明白自己根本就沒在堅持,就像人要喝水一樣,他就是靠思念他,才能無所畏懼的活到現在。不畏懼父母、不畏懼命運,也不畏懼愛情。悠揚的小提琴聲在偌大的莊園裡迴盪著。旋律是明快的《雲雀》。燈火四燃,偶爾經過的傭人也都屏息以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響。因此匆匆闖進來的管家顯得格外突兀。被打擾到的王子衿放下琴,皺眉問:&ldo;世界末日嗎,你還可以更不成體統一點。&rdo;管家已經白髮蒼蒼,聽他訓斥也沒有尷尬,只是示意周圍人退下,然後神神秘秘的說:&ldo;noah少爺,陸青衣去了北京。&rdo;王子衿原本還愉悅的情緒頓時改變:&ldo;什麼時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