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透幫他簡單的收拾了下,待著無聊便又把衣服都從防塵袋裡拿出來掛好,誰曉得手摸進去,人就愣住了:因為除了辦公事所要穿的正裝,其餘一套竟然是很陳舊的、很眼熟的……在高中時屬於自己的家居服。很小心的拿出來後,顏透站在櫥櫃前努力回想了很久,才記起是最後去陸青衣家時帶著換洗的,雖然至今質量完好,原本的顏色卻黯淡太多。&ldo;料子舒服,就留著睡覺穿了。&rdo;陸青衣不知什麼時候衝好澡,裹著浴巾溼噠噠的出現在臥房門口,解釋道。顏透笑了笑,給他遞過去。陸青衣抱過後便轉身回去浴室換了。顏透追了幾步問道:&ldo;你餓嗎?&rdo;&ldo;不餓。&rdo;陸青衣很快換好衣服出來,衣服微微肥大的,露出漂亮的鎖骨。顏透自然又把眼神飄過去,想做點什麼緩和下氣氛,誰知道陸青衣卻利落的翻出酒店準備的醫藥箱,到他面前一本正經的說:&ldo;你手受傷了,不知道疼嗎?&rdo;說著就拿起血跡已經乾涸的右手。顏透默默地被包紮上藥,等到全都處理完畢,便道:&ldo;我們不要吵了,以後好好地在一起,做事要和彼此好好商量,嗯?&rdo;陸青衣用安靜的眼神凝視著他,沒有回答。非常安靜的夜緩慢的來,又緩慢的去了。這夜裡他們只是相擁而眠,如同中學時在宿舍偶爾不為人知的小小曖昧。曖昧早就不在了,至少剩的還有溫情。&ldo;我看中了這三個店址,位置都很不錯,條件也相當,你喜歡哪個?&rdo;顏透辦事向來效率,陸青衣難得的吩咐自然記在心上,次日午飯時就拿著筆記本給他看畫廊租地的資訊。&ldo;嗯……&rdo;陸青衣認真的翻閱過後,說道:&ldo;我再考慮下,千頭萬緒的。&rdo;&ldo;不急。&rdo;顏透把資訊發到他的郵箱。陸青衣喝了口粥,忽然問:&ldo;你不回紐約,可以嗎?&rdo;顏透道:&ldo;我在和外公商量。&rdo;陸青衣低頭不知琢磨了些什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顏透這才開始吃飯,只可惜右手裹著紗布,牛排切得十分吃力。陸青衣瞅了會兒,忽然奪過刀叉幫他仔細分割好,然後又喂到他嘴巴:&ldo;己所不欲,勿施於人。&rdo;顏透不解。陸青衣把牛肉塞進他嘴巴里:&ldo;你也不能不把自己當回事啊。&rdo;兩人正愉悅交談著,忽有個不速之客打斷了餐廳裡的悠閒氛圍。是冷著張臉的王子衿,他帶著幾個保鏢大步來到桌前:&ldo;真是小看你了。&rdo;陸青衣已經拿著brice騷擾自己的證據威脅了畫廊的大老闆、也就是自己曾經的老師,想必會順利的離職並得到可觀的賠償。事情忽然發展至此,王子衿意外也並不奇怪。陸青衣面不改色:&ldo;有事嗎?&rdo;王子衿皺眉:&ldo;和我回巴黎。&rdo;他果然氣得半死。陸青衣聽見了好笑的話,自然笑出來:&ldo;別打擾我們約會好嗎?&rdo;&ldo;你以為他能保你幾天?&rdo;王子衿瞅向顏透,終於不再掩飾滿溢的敵意。&ldo;我說了,別打擾我們!&rdo;陸青衣猛地把勺子排在桌上,站起來道:&ldo;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講話,我受夠你了!&rdo;眾人側目。王子衿面色惱的發白:&ldo;你,不要逼我。&rdo;&ldo;這不叫逼你,這叫警告。&rdo;顏透終於開口,還面帶善意:&ldo;我已經請律師替青衣起訴你,你限制他人身自由的那些醜事,也不是沒證據,我想很快就會立案了吧,你再站在這裡,是等著警察帶你離開?&rdo;王子衿畢竟不是個熱衷於大吵大鬧的莽夫,他忽然覺得自己是被八年前的勝利衝昏頭腦,才沒有提防這兩個小對手的反攻。冷靜,絲絲縷縷的蔓延至全身,以至於什麼都沒說,就猛地帶人走掉了。陸青衣重新坐下,煩悶皺眉。顏透摸了摸他的頭:&ldo;真的很奇怪,在今天見到他之前,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傷害別人,可是現在……&rdo;說著就用左手拿起叉子,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陸青衣仍舊是個過分安靜的人,比起顏透每天神神秘秘的出去忙碌,他除了起身吃少量食物,其餘大部分時間都窩在酒店的大沙發上看書,根本沒在為自己的畫廊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