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她的裙子,靜靜得鋪散在草地上,猶如一朵絕豔的花朵。夏笙倉皇衝過去,使勁推開半蹲在赫連身邊的人,顫抖的手撫上她沾滿血跡的蒼白的臉旁。赫連的睫毛很長,肌膚很透亮,閉上眼睛,會顯得和小孩子似的安靜。只是此刻的過度安靜,讓人恐懼。&ldo;赫連&rdo;夏笙止不住的全身都在抖,哆嗦的托起她的後背,抱在懷裡。微弱的呼吸中,安靜的眼眸緩緩半睜,她蒼白而乾涸的嘴唇上鮮血也變深了。&ldo;赫連,別怕,沒事的,我帶你去看大夫。&rdo;夏笙不敢觸碰她溼透的裙子,急得幾乎要暈倒。細小的嗤笑,赫連連搖頭的力氣都沒了,卻拼了命抬手漸漸只向他們身邊站著的人。夏笙不敢相信的看著穆子夜,明眸圓睜。與此同時,赫連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ldo;不是我。&rdo;穆子夜面對夏笙有些不正常的表情,看著他緩緩放下赫連,吃力的站起來,便請不自禁的解釋了句。沒想到,話音未落,夏笙便一拳揮向他完美無瑕的臉。萬籟俱寂。許久,穆子夜才想起輕輕碰了碰疼得發木的面頰。血,順著蒼白的嘴角趟了出來。&ldo;滾!滾開!&rdo;夏笙紅著眼睛又使勁推了他一下。穆子夜趔趄著向後穩住身體,水亮瞳仁漸漸的更加透徹,或者說,空洞。他城府極深,卻也回了半天神才能動彈。疼得說出話來,也不想說,穆子夜驀然有些決絕的轉身。原來什麼長相守,什麼愛不離。全是隨著環境就能改變的脆弱東西。人最難承受的,不是單純的疼痛與傷害,而是親近的那個他,不經意間表現出的不信任,毅然決然的誤解,魯莽草率的表態。好像,我們真的都是這麼脆弱的東西似的。55《笙歌》連城雪v55v穆子夜趔趄著向後穩住身體,水亮瞳仁漸漸的更加透徹,或者說,空洞。他城府極深,卻也回了半天神才能動彈。疼得說出話來,也不想說,穆子夜驀然有些決絕的轉身。原來什麼長相守,什麼愛不離。全是隨著環境就能改變的脆弱東西。人最難承受的,不是單純的疼痛與傷害,而是親近的那個他,不經意間表現出的不信任,毅然決然的誤解,魯莽草率的表態。好像,我們真的都是這麼脆弱的東西似的。前情分割線初夏的花已經不經意間冒出了枝頭。花瓣柔軟而美麗,曲捲著隨意而優雅的弧度。碧草芳菲,為隨風繽紛落英鋪就了最華美的墳墓。花落了,是不是就要死了?正如人一樣,活著的時候,那麼燦爛,甚至奪目,合了眼,放了手。都要躺在地底,化作春泥,永永遠遠不再回來。秦城那麼美麗多情,流水潺潺。它是每個故事的開始,卻也是每個故事的結束。‐‐‐‐‐‐‐‐‐‐‐‐‐‐‐‐‐夏笙默默放下最後一培土,修長好看的手已經傷口累累,骯髒不堪。他嘆了口氣,失力的坐在墳前。剛剛挖掘出的泥土,還夾著落花,散著溼氣,在茵茵草坪上,像道醜陋的傷疤。親手埋下了此生對自己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綺羅的骨灰,和雩羽的屍體,一個姐姐,一個妹妹。&ldo;尋常百種花齊發,偏摘梨花與白人。今日江頭兩三樹,可憐和葉度殘春…&rdo;輕輕的念出爹教的悼亡詩,他卻沒有流眼淚,只是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俊秀臉龐覆滿霜雪。&ldo;少主何苦如此傷神,人死則魂滅,雩羽再也不會難過了。&rdo;童初月一襲藍衣,亭亭站在他的身後,冷言道。她已然不復年輕貌美,從杭州大院的小丫鬟,到龍宮的瀟灑左史,整輩子始終在陪伴,可如今,要陪伴的,都不在了。最傷神的,究竟是誰。&ldo;還會有人死嗎?&rdo;夏笙突然怔怔的問。童初月微愣。&ldo;為什麼大家一個個都死了,還會有人死嗎?&rdo;夏笙終於抬起眼睛,正視著墓碑。&ldo;每天都有人要死,也有人會出生,誰知道呢。&rdo;童初月黯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