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樂的像遇到什麼天大的好事，忙招呼小丫環弄來筆墨。穆子夜就當街接過，無意識的寫下頭兩個字，自己不禁一愣。&ldo;怎麼了？&rdo;少女好奇。穆子夜搖頭，淺笑著繼續，倒是一氣呵成，優雅的還了回去。圍觀也有懂行的，一個老者驚呼：&ldo;這行書寫的好啊！&rdo;穆子夜還是禮貌微笑，輕輕巧巧的離了人群。小丫環湊前問：&ldo;寫了什麼。&rdo;少女瞪眼睛：&ldo;用你管！&rdo;而後又自己舉著扇子滿臉沉醉。雪白的紙上，清奇的幾行簡單字跡。夏笙五曲六曲花事三片四片兩盞水燈一生流景前情分割線輕銳的劍鳴忽而劃破夜色的寂寞。穆子夜原本在是小巷裡漫無目的的散步，看著兩邊明暗不定的人家燈火，聞聲忽然微驚，停住卻沒有再動。藍色的劍鋒擦過他的後背，點到牆壁大彎過後，花式一甩，青白的身影落在穆子夜的後面，幾個動作流暢如月下飛雲，美不勝收。穆子夜依舊站在那。劍的主人卻發了話，聞者必然大愕，因為這世上本不可能存在如此毫無情緒，和同地獄死靈似的沒有半點調子的聲音。&ldo;為什麼不回頭，沒臉見我嗎？&rdo;&ldo;我沒做什麼值得羞恥的事情，倒是你，等死等的不耐煩了麼。&rdo;&ldo;有的人求生不能，有的人卻是求死不得。&rdo;&ldo;我會讓你如願。&rdo;&ldo;多謝，我來是想警告你，別碰夏笙。&rdo;&ldo;真是沒見過比你更不要臉的女人。&rdo;&ldo;你定然有千般言語來對我嘲笑諷刺，但他呢？他若知道你做的好事，會怎麼想？&rdo;穆子夜蹙著秀眉，不再回答。一潭死水又道：&ldo;這就是我求死不得的原因，因為死人，永遠都不會原諒。&rdo;&ldo;你害怕了？不用裝出一幅悔恨的樣子，其實，你不過於心有愧。&rdo;穆子夜冷笑著垂下眼睛。他似乎不夠，又說：&ldo;再不會有人比你們更無恥了，我會讓你們一點一點吃回自己犯下的罪孽，讓你們永世不得超生，子孫後代個個不寧，家破人亡，一敗塗地。&rdo;穆子夜的眸子再抬起，已經是寒冤雪恨，在黯黑的天空下有種驚懾人心的尖銳之感。藍色的劍隱隱流淌著反射的昏暗光芒，又忽而被收起。&ldo;你再想說這些話，最好等到沒有弱點的時候。&rdo;&ldo;我的弱點，也是你的弱點。&rdo;劍隱入了長長的水袖，它的主人只道：&ldo;那就看誰玩得更好了。&rdo;&ldo;韓驚鴻是第一個，你是最後一個，急什麼。&rdo;穆子夜說完，沒有迴音，身後凌厲的衣衫滑動之聲，片刻，就沒了人影。他深呼吸，閉上眼睛，再睜開。抬步向前走去。五步之後，前面忽然跑出來一個穿著淺鵝黃色衣服的少年，高挑的個子，纖細的腰，因為運動而長髮微微亂掉散在胸前，白皙的臉龐泛起紅暈，星眸眨了又眨，最後定在他身上，喘息不勻。明月最深一抹流彩的光輝灑下，在他身上鍍著銀燦的暈圈，像是畫中仙謫，翩然而至。穆子夜驀然間心跳幾近停止，清雅的聲音脫口而出：&ldo;夏笙？&rdo;少年愣愣的，似是沒什麼精神。穆子夜頭有些暈眩，晃了一下，大步邁過去，抗拒了猶豫擁他在懷。夏笙的聲音有些悶：&ldo;你滿身都是酒味，幹嘛不回來。&rdo;俊美的臉龐一愣，倒是鬆了口氣，擁抱的更緊：&ldo;我以為你和他們走了。&rdo;&ldo;我怎麼能不要我老婆，我還想娶回家呢。&rdo;夏笙動靜很小，大概是累極了缺氣少力。穆子夜乾脆抱起他來，看著很瘦卻那麼大力氣，笑道：&ldo;好，我們回家。&rdo;月光如水，如你我，如流動的歲月。寂靜的小街，子夜抱著夏笙一步一步走過，像是在守護最珍貴的寶物，眼神深情而溫柔。那光輝，給他們拉下了修長的月影。夏笙扶在他的肩頭，幾近貪婪的聞著他的味道，淡淡馨香縈迴，溫暖的懷抱平穩而安恬，他竟然真的睡了過去，靜靜地收起了自己七上八下的心。夜深，月上中天，雕花的木窗微微開著，秋風習習，帶起紗簾水痕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