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涼些,反而不那麼難受。說不上為什麼,混亂中的穆子夜忽而就消失了,他頃刻半醒,迷迷糊糊的張開眼,那個美麗的身影,好像近在咫尺。&ldo;你好點了麼?&rdo;清清冷冷的聲音入耳,才發覺不是夢境,夏笙一下子明白過事,掙扎著要坐起來。從夏日秦城那個幼稚的爭吵後,就再沒見過他。孤孤單單的兩百多個日夜,猶如過了千年萬年的等待,讓他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一下子扯到傷口,忍住不叫,臉卻又白了三分。穆子夜看他痛苦,心裡更不好受,輕聲道:&ldo;你背部受傷,還是趴著的好。&rdo;夏笙對他比小孩子還要聽話,聞言便乖乖的伏到枕頭上,下巴抵著手臂,還是忍不住側臉看他。穆子夜對上那不染塵埃的眼睛,想起背後的是是非非,總有點莫名的憤懣,拐著彎勸告:&ldo;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你有危險,等一等我,我定然會來的。&rdo;夏笙垂下眼睛,嘀咕著說:&ldo;本來不會這樣,誰知道安然突然出現,他又不會武功&rdo;&ldo;他哪裡不會武功,安然修為比你高的不止一點半點。&rdo;穆子夜就見不得他擔憂別人,以前拿綺羅沒有辦法,誰知道這詭計多端的臭小子又冒出來插上一腳。夏笙眨眨眼,穆子夜忍著氣幫他擦擦臉,把毛巾浸在銀盆裡,說道:&ldo;他練了菩提心經,自然會有段時間功力消退。&rdo;&ldo;那也是三大心經之一?我又不知道,他是我朋友我當然擔心他啊。&rdo;夏笙說。透明的水珠順著無名指聚集滴落,落水聲在靜寂的屋子裡格外大聲。穆子夜沉默半晌才冷笑:&ldo;朋友?你哪有什麼朋友?&rdo;他向來言語萬無一失,除了面對夏笙。話出了口,子夜也有點後悔,可惜這種東西是收不回來的。夏笙表情有點受傷,側回了頭,抱著枕頭小聲說:&ldo;安然說要我和交朋友的,我也不是那麼差勁。&rdo;樣子可憐兮兮,穆子夜的氣就更收不回來了:&ldo;朋友會親你嗎?你交的朋友還真特別。&rdo;夏笙有點不高興,瞪了他一眼:&ldo;少胡說八道,安然不是那樣的。&rdo;穆子夜又挑著眉毛冷笑了下:&ldo;那他是哪樣的?&rdo;夏笙不明白為什麼再見面穆子夜如此不善,徑直把頭朝裡側去,大聲講:&ldo;反正比你好!&rdo;話剛出口,人也被揪了起來,夏笙慌亂間就被推道牆上吻住了。這個吻沒有半點溫柔,反而摻雜了不少怨氣在裡面,穆子夜故意咬了下他的唇瓣,離開分毫,目光復雜的對視了片刻,伸手就扯掉了夏笙的睡袍。隨著雪白的肌膚,一同暴露在空氣裡的,還有小韓包紮傷口那層層紗布。穆子夜蓬勃的慾望頃刻冷了下來,夏笙在這片刻回過神,使勁推開他,氣的不行:&ldo;你幹嗎,滾開!&rdo;兩個都是自尊極重的人,穆子夜長睫動了動,從床前起身。月白長袍水似的流淌下去,恢復了平整。夏笙胡亂把壞掉的睡袍一脫,扔在一旁,裹著被面朝牆壁就合上眼睛。穆子夜薄唇輕啟,想說點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他把精緻藥盒放在床邊,靜寂無聲的出了門去。小韓聽著四周毫無動靜,又露出明眸,裝了慢慢的委屈。&ldo;天啊,你幹了什麼?&rdo;藍太醫吹鬍子瞪眼,一層一層掀開浸滿鮮血的紗布,連連搖頭,說道:&ldo;快趴下。&rdo;剛見癒合的傷口又開裂了,把後背染紅一片。安然看的直皺眉頭,睡衣壞成那樣扔在邊上,裸露的身子,微腫的唇,用腳趾想都明白是穆子夜醋勁上來幹了什麼。夏笙臉色不好看,也沒像前兩天那樣配合,估計是沒幹成倆人不歡而散。半是心疼小韓半是對穆子夜幸災樂禍,他嘆氣:&ldo;哎,怎麼搞得。&rdo;夏笙粗聲粗氣回答:&ldo;不知道。&rdo;安然伸手幫他蓋上細腰,這個人,怎麼就對自己的姿色沒個意識,真讓人頭疼。&ldo;別搗亂。&rdo;藍太醫看著安然長大,也不怎麼客氣,拍開他的手,用溫水清洗了傷口,薄薄的撒了層藥,又重新寫下藥方,遞給小宮女,一氣呵成。&ldo;別處要看嗎?&rdo;老太醫對安然擠擠眼睛,現在南風盛行,平日皇上王爺都會找男子來玩,宮廷裡自然少不了這方面的保身之道。合著以為是自己乾的了,安然竊笑:&ldo;不用,不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