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3頁

中午程適還在睡,顧況一個人吃飯,覺得有些冷清。吃完回房睡了一覺,起來後到程適房裡再看了看,百無聊賴又去看卷宗,到了黃昏,程適醒了。程適的鞭傷全在背上,本來就不妨礙行走起坐,被安神藥催著睡了兩天,傷處的疼痛也能忍得住了,精神分外足。滿屋子轉了一圈,又滿縣衙轉了一圈,吃了頓豐盛的晚飯,罵了罵小面瓜,又稱讚自己英雄。顧況兌個耳朵,只管聽著,偶爾潑點涼水。程適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剔牙,今晚上沒恆商在眼前礙手礙腳,越發完滿。程適預備再回顧一下自己的英雄事,顧況道:「程賢弟,你鞭傷正重,還是回房裡換一換藥好。」程適於是竄回房去,看顧況關上房門去拿藥瓶,坐在床沿上翹起二郎腿,道:「這點小傷,過他兩天就好,沒什麼。」顧況就癟嘴,忍不住要去風涼他,程適忽然一砸大腿,「是了,怎麼忘了還有好東西!」在懷中摸來摸去,又竄起身滿床亂翻,「怪了,那個瓶兒呢?明明在懷兜裡揣著,我捱打的時候脫衣裳,還特意留神別掉了。」顧況詫異:「什麼瓶兒,你的衣裳不是那天抬來就幫你換了麼,還在牆角擱著。」走到一個櫃角處拎出團布,卻是程適的破棉袍,抖一抖掏一掏,果然摸到一件涼且硬的物事,拿出來一看,卻是個十分精緻的玉石瓶子。程適大喜,「就是它!差點給忘了,藍戀花送給我的好東西,早喝了我也不受這兩天的罪。」顧況聽見一個喝字就拔開瓶塞,放在鼻子前一嗅,一股沁人的桂花酒香直入心脾,忍不住讚道:「好酒。」程適看他嗅,皺了眉毛,「你鼻子不好,什麼好酒,分明是內用的傷藥,拿來我喝。」顧況在鼻子前嗅著,分明是極上等的桂花酒味。他從出孃胎,還沒聞見過如此好的酒,聽著程適的說辭不禁冷笑:「還沒聽說有用酒做內用的傷藥的。你傷的不輕,正要忌酒,這個喝不得。」程適抽了抽嘴角道:「我喝不得難道你喝得?」心道顧小么做官真做糊塗了,一瓶內用的傷藥,認定了是酒,沒見識。顧況拿著瓶子在眼前看了看,程適的表情看在他眼裡,卻是十分捨不得讓他碰這瓶好酒,於是道:「你兩回被呂將軍打好歹都是我照應你,拿這瓶酒做謝禮還我也就罷了。」程適斜眼看他,嘆了口氣,「好啊,你當它是酒,要喝,我不讓你喝卻是小家子氣。你願意就喝一口兒。」顧況毫不客氣,將瓶口湊到嘴邊,仰頭灌了一大口。程適斜著眼,坐在床上晃腿,拿傷藥當酒喝,看能不能把你個沒毛病的喝出毛病來。顧況抽了一口,將瓶子塞上塞子,放到桌上,「我還給你留了一半,別給你留下話柄,說我趁火打劫,連個底都不給你剩。」程適此時卻不忙著喝藥了,晃腿等著看顧況什麼反應。顧況喝了那一口桂花酒進肚,只覺得入口酒味不甚重,滿口都是桂花香,沿著喉嚨直入腹中,桂花香氣從唇齒和鼻息間滲出來,卻越來越濃。兩句話說完後,腹中的那口酒卻變成了一團火,向他的四肢百穴湧去,程適此時已看出他雙眼神色異樣,臉上泛起潮紅,開始不對勁。顧況想向前走,天地卻有些搖晃,身上的氣像一瞬間被那團火燒乾了,伸手去扶桌子,程適看他站立不穩左搖右晃,洋洋得意地奚落道:「怎麼樣,知道喝錯藥的味兒了吧。」顧況張了張嘴,卻回不出話來,心中忽然像被一點點掏空,越來越空蕩,越來越難受,丹田下腹卻有股熱流遊蛇般竄動,蠢蠢欲出,又找不到出路。其他的地方卻越來越空。程適得意洋洋地溜到顧況身邊,「顧賢弟啊,我看你難受得很,要不要為兄扶你一把兒。」伸手搭上顧況的肩,顧況卻呻吟了一聲,抓著他的衣裳,身子全靠了上來。程適也覺得顧況不對勁得有些不對勁了,喝錯了個傷藥,不至於搞成這個模樣吧。伸胳膊將顧況扶正些,顧況皺眉閉著雙眼,臉潮紅得有點嚇人,程適用胳膊穩著他,「喂,真感覺不好的話,我就去喊大夫吧。」顧況再呻吟了一聲,抓著程適,卻將整個人都貼了上來。程適緊貼著他正面,終於曉得哪裡不對勁了,眼直直地愣了愣,抖了抖臉皮,「娘噯,不至於吧。」顧況眼下那個狀況怎麼跟喝了春藥似的程適一把將顧況推開兩寸,扳著他的臉看了看,顧況的雙眼半閉,卻散著一絲迷亂的光,平時一張算白的臉上潮紅盪漾,竟有幾分風情,唇齒半閉,那靡靡的小樣兒,不是中了春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