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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鐵嘴與宋諸葛當然應好,宋諸葛道:「請這位爺放心,貴府少爺的事情若漏出一個字去,爺只管來拿我們兩個老兒問罪。」年輕人又笑道:「老先生言重了,在下也只是懇請,望二位能答應。有這句話小人再沒什麼不放心。只下過」劉鐵嘴與宋諸葛均暗自皺眉,還有個只不過。那年輕人道:「只下過,兩位在這條街上也住了許久。四鄰八戶天天見著我家少爺,若明日不見,必要詢問,到時候老先生不好做答,也是一場尷尬。」劉鐵嘴此時心裡已經明白了八九分,躬身道:「那依爺的意思」年輕人道:「在下等人此次出來,頗有幾輛車騎。方才李管家已帶少爺先行,老先生若不嫌棄,可收拾東西先搭在下的馬車出城,在下在三十里處的小鎮給老先生等人已備下客房,明日趕路就方便了。」劉鐵嘴與宋諸葛對望一眼,宋諸葛道:「多謝爺的美意,不過小人這個破攤子沒什麼可收拾,也怕弄髒了爺的車騎。小人等收拾一下,頃刻便可出城去,向東十里有個土地廟可以過夜,不到三更便可到了,明天趕路也方便。」年輕人笑道:「那也好,既然這樣,在下便不勉強。在下還有事先別過了,若他日有緣再見罷。」再一拱手轉身。劉鐵嘴伸手接過僕役手中的木盒。小盒子出乎意料的沉重,劉鐵嘴手一沉,險些沒抱動。等人都走盡了,劉鐵嘴與宋諸葛方才鬆了一口氣。開啟木盒,倒抽一口冷氣,紅色的底襯上金光閃閃,足有十根金條!「先生、先生,大半夜的我們為什麼要搬家?」「剛才那人給了咱們錢,讓咱們馬上搬。」「為什麼那人要咱們搬?」「你不是聽著了麼?人家怕少爺跟咱們住的事情傳出去丟人,讓咱們不要住在這地方免得人打聽。」「我剛才沒聽到,先生你讓我壓著顧小么來著。為什麼竇天賜跟咱們一起住就丟人了?「」「顧小么你別哭了,哭得我心煩,先生剛才都說了,竇天賜家的人嫌他跟我們住丟人。我就說不要你撿他!他都沒哭,我就知道他才不會哭!你看你個膿包樣兒,你們蛤蟆村的都是膿包!哎呦--哎呦--劉先生宋先生,你看你看,顧小么打人!」「劉--劉先生,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到土地廟?」「累了麼?累了就在這裡歇罷。」「顧小么你個膿包,就會嫌累,劉先生,我不累。咱們走到土地廟再歇吧。」「就在這裡歇吧,你宋先生騙那人的,沒土地廟。」「咦?先生,你為什麼要哄那個人,我們搭他的車不是比走路舒坦?」「你小孩子家懂什麼!?若搭了他的車,你我此刻還有命沒有都未可知!」「為什麼?先生?為什麼?」「」「宋先生,咱們要到哪裡去呢?」「不知道,先閉上眼一會兒,等天亮。天亮了,先生我算上一卦,看走哪個方位吉利。」半弦月,三更天,夜風入車簾。一隻手輕輕揩掉竇天賜紅腫雙眼上滲出的水珠,柔聲道:「十五殿下,莫哭了。臣日前曾與殿下說過,天下之道,道有不同。萬歲由程將軍親自護駕,今日已在京城復位。萬歲與太后太妃幾位娘娘都想念殿下的緊,車若不停,後天便可還京。路上有臣等在,十五殿下放心睡罷。」風吹薄雲半掩月,匡朝重熙元年重熙十年二月二,京城出了兩件大事。一件舉國皆知,一件滿城皆知。舉國皆知的那件,是皇城西奉門的一場大火。西奉門守門的一個老軍巡夜到三更肚子餓了烤個蘿蔔充飢,沒留神走了水,將西奉門燒掉一半。連帶十幾丈的宮牆都燒成焦碳。天子得知極震怒,朝中百官極惶恐。天子極震怒,震怒得一口氣堵在胸口咳出三口淤血;百官極惶恐,工部禮部刑部吏部團團亂轉,內醫院的六個御醫輪流替皇帝診脈,內醫院醫官數十人,晝夜不分議方熬藥。滿城皆知的那件,乃是一樁白喜事。兩朝元老、戶部原右司員外郎曹大人中風三年終於功德圓滿,於正月末在自家正廳的席塌上壽終正寢,卒年八十四歲。曹大人長子率領滿門孝子賢孫將喪事辦得轟轟烈烈,二月初二這天正趕上頭七。曹家從京城五個道觀裡請來九位法師、八十一個小道上給老太爺做一場大法會。誦經搖鈴鳴樂聲震動兩條街。這場排場,比前年禮部員外郎的太爺過世那場更為隆重。曹大人長子領頭,子孫男丁披麻戴孝伏地號哭,女眷在內室中哭。哭累了,男丁各分職務內外應酬、女眷便在內院偷看做法會的小道士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