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沅疑惑地看著白芝:&ldo;你是鳳凰,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rdo;白芝的身上有一塊一塊黑色的印記,好像黑墨潑灑在她臉上、頸項上、手上、雪白的衣服上。她的神色很憔悴,聲音虛弱:&ldo;每天太陽星歸宮後都會這樣,我已經習慣了。&rdo;他低下頭,&ldo;所以,晚上我都不會出去,太難看了!&rdo;女奉樂晴仍在叩拜禱祝,把雙手放進面前的一盆清水中,在水中畫著符文,喃喃唸誦,在自頸間取下一枚玉環,浸入水中,水盆中散發出濺濺的光暈,光暈擴散到白芝身邊她身上的黑色印記開始逐漸變淺消退。昭沅向井中瞄了一眼,察覺到幽不見底的寒意。一炷香燃燒完畢,樂晴停止唸誦,把玉佩重新掛回頸間,再點燃三根香,拜了一拜,插進香爐中,從身邊的提籃中取出百里臣帶來的荷花、何氏老者帶來的手帕和慕綸的香束擺上桌案。又取出三隻小小的銀瓶,分別放在三樣物品的旁邊。白芝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ldo;唉看來又有凡人來請他們幫忙,可我今天好累一點也不想管。&rdo;她口中雖這樣說,,還是伸出手,淺淡的銀光落到這三樣物品上,物品上方頓時浮起淡淡的虛像。百里臣的荷花上的虛像是一間簡陋的屋舍,一個面色蠟黃四肢浮腫的婦人在床鋪上痛苦的呻吟。白芝看了看,說:這個女人是水蟲入體,把蟲子排出來就沒事了她轉而看向何姓老者錦帕上的虛像,皺者眉搖了搖頭。一個年輕女子蓋著破爛不堪的薄被平躺在破舊的土炕上,一名老嫗守在炕頭流眼淚。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顯然身懷六甲。白芝道:&ldo;這個女人倒是可以活,可是她肚裡的孩子保不住了。&rdo;沼沅仔細看了看,果然如此,女子的身上籠罩著淡淡的生氣,腹部處卻是一片死灰。白芝道:&ldo;這個孩子天命註定不會被生下來,我也沒有辦法。不過這次的三個活人倒是可以救,還好。&rdo;她雙手一拍,虛像消散,桌上的荷花與香束化成了飛灰,唯獨那方手帕只有一半化灰仍殘留半片在桌上女奉樂晴看見桌上的情形,俯身三叩首,她站起身,剛要拿起桌上的銀瓶,白芝一揮手。三隻銀瓶倒下,撞擊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樂晴立刻再跪拜叩首三次,起身扶正銀瓶,把那半片殘帕收進袖中,退出殿去。昭沅不禁問:&ldo;這是什麼意思?&rdo;白芝道:&ldo;這樣就代表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說。&rdo;果然,樂晴的聲音再殿外輕柔的響起:&ldo;今日不宜求露,明晚方可。&rdo;百里臣粗聲道:&ldo;明天真的可以?聖姑不會在搪塞我們吧。&rdo;樂晴道:&ldo;閣下請放心。&rdo;慕綸急切道:&ldo;敢問聖姑,在下母親的病症……&rdo;樂晴道:&ldo;公子寬心,應可見起色。&rdo;慕綸長舒了一口氣,道謝不迭。樂晴蹙眉看向何姓老者:&ldo;只是,這位老丈……&rdo;何姓老者顫巍巍地略直起腰。樂晴淡淡道:&ldo;老丈家中的兩人,恐怕只有一人可以無礙。&rdo;何姓老者渾身一顫,啞聲問:&ldo;敢問聖姑,老朽的兒媳與未出生的孫兒,哪個可活?&rdo;樂晴自袖中取出那半方殘帕,帕上的金魚戲水圖被燒去大半,只餘下一點浮萍。樂晴道:&ldo;本就無生,亦不算夭亡。&rdo;何姓老者顫抖著愣怔片刻,撲通跪倒在地,膝行向樂晴的腳邊:&ldo;聖姑,求求你救救我的孫兒!我兒子已經死了,兒媳肚裡的這個孩子是唯一的指望……求求你救救他,哪怕……哪怕用我這條老命來換都可以!&rdo;何姓老者一把抓住她的衣襬,被眾人呵斥脫開,掙扎著哭道:&ldo;……如果一條命不夠……還有我老伴的命!還有我兒媳的命!只要我的孫兒能活,要所有人的命都行!&rdo;昭沅在殿中聽著,有些同情,問白芝:&ldo;真的沒救了?&rdo;白芝哼道:&ldo;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女子的肚子上死氣沉沉,根本是天意註定的死胎,誰能更改?凡人就是這樣貪得無厭,他的兒媳能救下來,他就應該慶幸才是。所以才不能多救人,看到實在可憐的偶爾救一救。凡人多貪念,得到一尺,就想要一丈。&rdo;昭沅道:&ldo;可是也有好人的。&rdo;白芝撇撇嘴:&ldo;你是想說你那兩個凡人朋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