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李庭？周媽媽擦完眼角，又擤擤鼻涕，聲音微甕地道：&ldo;不知這人和貴老爺要找的人對不對得上。之前玉翹畫過他的像，可惜疲我燒了。不過他的模樣我這輩子都記得，身量挺高的，濃眉毛，高鼻樑，對了……&rdo;周媽媽握著手帕望著樂越，神色有些古怪，&ldo;老身……說件事情……小哥你別生氣。那李庭的長相……和你有幾分相似……身量也像……要是你換身衣裳，從背後看簡直一模一樣，但味道差得就遠了。怪不得玉翹看見小哥你瘋得格外厲害。&rdo;樂越心神巨震，憑直覺，他已幾乎可以完全肯定，和玉翹相識的，就是自己的父親李庭。他穩定住情緒，假裝不在意地開口問道：&ldo;那後來……李庭是何時離開的？&rdo;周媽媽道：&ldo;他統共只在城裡呆了不到兩個月，布賣完就走了，走的時候哄玉翹說，他是回去準備聘禮。哼！&rdo;樂越接著道：&ldo;他在桐縣還有沒有熟人或朋友之類的？&rdo;周媽媽搖頭：&ldo;沒有，要是有，老孃早就順藤摸瓜，天涯海角也把這個孫子扯出來！他在這城中住著賣布時，租的是城面劉老頭的房子，可惜那老頭子幾年前死了，不然小哥你們可以再去他那裡打聽打聽。&rdo;樂越沉默不語，片刻後從懷中摸出一塊銀子，放在桌上：&ldo;多謝媽媽。&rdo;周媽媽一把攥起銀子，笑道：&ldo;小……呃，公子太客氣了，老身就是說些知道貌岸然的事兒，不知能否幫得上貴老爺的忙。&rdo;樂越起身抱拳告辭，周媽媽福身回禮。殷勤相送，剛走到門前，周媽媽突然停住腳，一拍手：&ldo;哎喲，我糊塗了，貴老爺要找人，可不是核對字跡最方便。那李庭的筆跡我倒還留著！&rdo;一炷香的時候後，周媽媽捧著一個木盒，重新回到了房間內。樂越暗暗吸一口氣，雙手平穩的開啟盒蓋，取出一大疊紙。他本以為，這些是父親寫給玉翹的情詩書信之類，但是定睛翻了翻，發現竟然是一堆票據，上面寫著&ldo;花雕酒二兩&rdo;&ldo;夜宿十銀&rdo;之類，自居的末尾都是龍飛鳳舞簽著&ldo;李庭&rdo;二字。周媽媽道：這都是李庭當年來這裡找玉翹時留下的賬單，哼，老孃想等有朝一日這孫子出現，讓他連本帶利償還！&rdo;轉而有賠笑道：不過如果貴老爺想要，老身可以只收五分利低價轉讓。&rdo;樂越蓋上盒蓋，搖搖頭：&ldo;在下要先回去稟報老爺再說。&rdo;周媽媽瞭然的點頭稱是，殷勤的將樂越等人一路送到了達門外，還揮手絹請他們下次再來。離開眼兒媚老遠之後，昭沅從樂越懷中探出頭，小聲問：&ldo;你為什麼不把那盒賬單買下來？&rdo;看見那盒賬單時，樂越明顯呼吸急促，心跳的很快，賬單上樂越父親的字跡對樂越來說意義非凡。樂越道：&ldo;我傻啊，被他宰，二百兩銀子，把我剁了炸成肉丸子賣掉也不夠。&rdo;在衣襟上按了一把，&ldo;快些縮回去，現在還在大街上，被人瞧見就不妙了。&rdo;照元唔一聲，縮回樂越懷中三更時分，周媽媽吃完一晚宵夜，走到門前繼續招呼客人，打眼瞧見一個少年在門外徘徊。周媽媽連忙剪輯手快一把將他扯進來：&ldo;小少爺看起來好面善，頭回出來玩吧，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是要老身幫你安排一個年紀相仿的，還是要大些的？&rdo;少年俊美的面孔漲的通紅，周圍的姑娘們掩口吃吃的笑。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姐姐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嬌聲到：&ldo;媽媽別嚇著人家了。小公子，你看我們姐妹哪個比較美，你想讓誰陪呢？&rdo;少年結結巴巴的道：&ldo;我、我、我找周媽媽…&rdo;四周的人連同周媽媽都一愣，少年從姑娘們的魔爪中掙脫出來，站直身體：&ldo;我來買周媽媽不久前曾給人看過的那個木盒。&rdo;靜室之中，少年把一個布包放在桌上，周媽媽開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數枚奇特的鱗片躺著白色的絹布上，金光流溢，整個室內，都盪漾滿了淡淡的金輝。少年道：&ldo;二百兩銀子太沉了，不太好拿。現在市面上，水蛟鱗片的價錢貌似是十兩一片，這裡有二十片蛟鱗，不知你願不願意換那個木盒：&rdo;周媽媽緊盯著那幾枚鱗片，愣怔了半晌，方才飛一般的把鱗片包好，揣進懷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