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況弈道:&ldo;無妨,我也是做生意。你這個弱女子,連一根蔥值幾文錢都不知道,憐弱濟貧,本是我們江湖中人當做之事。&rdo;杜小曼捧著銀票銀子銅錢,隨著謝況弈出了這家店鋪,鄭重道:&ldo;謝少主,受了你這麼多恩惠,我來日一定報答。暫時先別過了。&rdo;轉身欲向街的一頭走去,謝況弈道:&ldo;你要去西湖?&rdo;杜小曼立刻回身道:&ldo;是,不過我自己走著去就行。&rdo;謝況弈道:&ldo;我只是想對你說,去西湖要向另一邊走。&rdo;杭州的大街,雕樑畫棟,亭臺樓閣,車水馬龍。綠琉和碧璃穿著小書童的衣服,匆匆跟在杜小曼身邊:&ldo;公子,我們要到何處去?&rdo;杜小曼展開她扮帥哥專用摺扇,悠然地揮了揮,&ldo;沒哪裡可去,四處逛逛吧。&rdo;&ldo;可……&rdo;綠琉和碧璃的臉色刷啦變了變,&ldo;不是說來杭州有去處嗎?&rdo;杜小曼揮著摺扇道:&ldo;那不是哄徐淑心和謝況弈的嗎?我怎麼可能在杭州有熟人,只是覺得這個地方不錯,適合定居發展。不要發愁啦,四處逛逛,興許馬上就有能安家的機會。&rdo;這是家殘花敗柳的店。門外冷冷清清,裡面東倒西歪,總結起來就是一塌糊塗。杜小曼坐在油膩膩大桌子邊東倒西歪的大板凳上,晃著那把耍帥用的扇子,上上下下打量這家店。在那雕樑畫棟熙熙人流中,不經意地一瞥,讓她意外地發現了這家店,就像在燈火闌珊處望見了那個要等的人。又像是油頭粉面的地主闊少,看見了大街邊賣身葬夫的小姑娘。那個驚喜,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叫做一見傾心,又叫一見鍾情。就在千分之零點零零零一秒的瞬間,認定,是它。店鋪的櫃檯後坐著一個滿臉頹廢的老伯。一個無精打采的小夥計將一條大手巾甩在肩頭,斜肩站在桌前:&ldo;幾位,想點什麼菜?&rdo;杜小曼看看這店破敗的程度,道:&ldo;三碗牛肉麵吧。&rdo;小夥計抬了抬眼皮,說了聲:&ldo;幾位暫等。&rdo;晃向清冷的店鋪深處,挑開一掛門簾,大喊一聲,&ldo;三碗牛肉麵!&rdo;慢吞吞地鑽進簾子,片刻之後,慢吞吞地鑽出來,&ldo;客官,牛肉沒了,不然幾位要些別的?&rdo;杜小曼道:&ldo;那就三碗雞蛋麵吧。&rdo;小夥計慢吞吞地又鑽進那個藍簾子,片刻後又鑽了出來:&ldo;客官,對不住,雞蛋只夠做一碗麵,不然另外兩位再改要些別的?&rdo;綠琉低聲道:&ldo;公子,不如……&rdo;杜小曼壓住她的話頭,向小夥計道:&ldo;這也沒有那也沒有,你們店裡有什麼。喊你們掌櫃的過來!&rdo;櫃檯裡那個愁眉苦臉的老伯聽到了這句話,起身走到桌前。杜小曼用扇子敲了敲桌面:&ldo;掌櫃的,你們店裡連雞蛋麵都做不出來,還怎麼做酒樓?&rdo;掌櫃的急忙賠笑道:&ldo;這位公子爺對不住,小店生意不好,後廚的食材未能備足,還請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不要計較。&rdo;杜小曼將語氣放得和緩了些,道:&ldo;那就看你們廚房裡還有什麼,隨便上些吧。&rdo;掌櫃的連忙答是,向那小夥計道:&ldo;快去後廚,整治些最精緻的飯菜給客官們端上來!&rdo;小夥計耷著眼皮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走向那掛門簾。掌櫃的又拱手賠了幾聲不是,杜小曼道:&ldo;掌櫃的,在下剛到杭州城,還不熟悉環境。但是我看您這家店開在一條如此繁華的街上,其實店面挺大,怎麼會如此冷清?&rdo;掌櫃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ldo;公子爺有所不知,這條街臨近西湖,異常繁華,我當初也以為在此處開酒樓一定生意興旺,方才用光了手中的所有老本,買下這間門臉。哪知道正因為此處繁華,酒樓勾欄的也分外多,我這人不擅經營,酒樓中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兒,那些酒樓茶坊中,要麼有師從御廚的大廚,要麼有彈唱的美貌女娘,要麼有名震杭州的說書先生。因此小店的生意至開張後就沒好過,一直破敗到今日。&rdo;杜小曼惋惜地聽完,又打量了一下店面:&ldo;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店。&rdo;抬頭向上望了望,&ldo;樓上還有雅間?&rdo;掌櫃的道:&ldo;有,樓下吃茶樓上用飯,原本是這麼打算的,現在……唉,喝茶的吃飯的一天統共有十來個已是不錯了,樓上用不上,就這麼閒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