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於箬兒吐吐舌頭:&ldo;可是在這裡白吃,還被照顧,感覺太不好意思了。等我好了,取些靈芝什麼的謝謝他們吧。&rdo;午飯後,孤於箬兒要小憩,杜小曼這幾天睡夠了,就到外面遛躂。她、孤於箬兒和時闌所在的地方竟然是個獨立的小院,門扇掩著,外面白天時偶爾會傳來說話聲。杜小曼套問過時闌:&ldo;你不是很窮麼,怎麼還能在書院裡住這麼好的院子啊。&rdo;時闌道:&ldo;掌櫃的,你不要把人人都看得像你這麼市儈,喬院主對吾禮遇,自然是因為吾的才學。吾的字,吾的詩,吾的文章……&rdo;杜小曼在東耳進西耳出地聽他自吹自擂,在心裡說,鬼才信你。住在這樣的地方,還好吃好喝有專人伺候著,要真是僅僅因為&ldo;才學&rdo;才怪。身為一個逃犯,最好還是不要四處亂逛,給自己或別人找麻煩,所以杜小曼壓抑著參觀書院的念頭,只在小院裡轉。她繞著花池,已轉了兩圈,院門吱呀開了,之前那個送東西的小童閃進門內,杜小曼看看他,他睜著圓圓的眼睛看看杜小曼,蹭地移開視線。杜小曼有些好笑,沒想到小童挺起胸膛,清了清喉嚨,大聲道:&ldo;嬸嬸,時公子在麼?&rdo;杜小曼詫異:&ldo;咦?你怎麼和我說話了?時闌出去了,不在院裡。&rdo;小童肅然道:&ldo;多謝嬸嬸告知。那日小子回去之後,詢問院主,不與嬸嬸說話是否做對了,沒想到院主責備了我,道,禮法之外,亦要有變通。那日是小子古板了,請嬸嬸見諒。&rdo;一本正經地向杜小曼作了一揖。杜小曼有些冷汗:&ldo;不用道歉,對了,你叫什麼名字?&rdo;小童答道:&ldo;小子名叫守禮。&rdo;真是個守禮的名字。杜小曼循循善誘道:&ldo;其實如果不用那麼古板的話……你叫我姐姐就行,嬸嬸這個稱呼太鄭重啦。&rdo;小童立刻直起身,肅然道:&ldo;輩分萬萬不能亂。嬸嬸是時公子的長輩,小子怎能胡亂稱呼。&rdo;我,我看起來都已經像時闌的長輩了?杜小曼兩眼一黑,最近接二連三的遭遇到底將她摧殘成了什麼模樣!小童道:&ldo;嬸嬸,小子要去尋時公子,先告辭了。&rdo;又規規矩矩施了一禮,轉身走出院子。杜小曼兀自沉浸在悲傷中,殺回房間,翻出銅鏡,攬鏡自照。古代的銅鏡太不給力了,照得影子不夠清楚。她正對著亮光,左照右照,門口時闌的聲音道:&ldo;大白天的,怎麼照起鏡子了?&rdo;杜小曼趕緊放下鏡子:&ldo;呃,剛剛那個叫守禮的孩子找你,好像有急事的樣子。&rdo;時闌道:&ldo;哦,方才在院子外,遇見了,沒什麼大事,就是說了些採買事務。晚上你就能吃肉了,高興麼?&rdo;杜小曼大喜:&ldo;真的?&rdo;嗷嗷,肉肉肉肉肉肉肉!時闌看著杜小曼惡火熊熊的雙眼,輕笑道:&ldo;不過,像燉豬手醬肘子之類的大油之物還吃不得。&rdo;杜小曼擲地有聲地道:&ldo;沒關係,有肉就好!&rdo;時闌看著她激動的臉,笑得很滿足:&ldo;對了,掌櫃的,你那天說過的話,還算數吧。&rdo;杜小曼茫然:&ldo;什麼話?&rdo;時闌的表情有點受傷:&ldo;掌櫃的說,將來讓我做二掌櫃,果然只是說來聽聽的。&rdo;杜小曼汗顏,那個,他還當真了啊。她慷慨激昂道:&ldo;怎麼會呢?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辦到!假如我能再開酒樓,肯定讓你做二掌櫃。&rdo;呃哈哈……酒樓再開,天知道是什麼時候,等猴年馬月吧。時闌嘆道:&ldo;口說無憑,吾心中總是忐忑啊。吾今生一直時運不濟,只怕存了希望,苦苦等待,到頭還是一場空……&rdo;他慢慢地走到桌邊,慢慢地取出一疊紙、一杆筆,一方硯臺,一塊墨錠,一盒印泥,&ldo;掌櫃的,能否寫個文書,讓在下有個實在的指望。&rdo;喂,這傢伙不會設什麼圈套吧?杜小曼心生警惕:&ldo;要怎麼寫?&rdo;時闌研開墨,提筆寫了幾行字,揭下紙,吹一吹,遞給杜小曼。那幾行字是用正楷字寫的,杜小曼都能看懂,內容只有寥寥一兩句話‐‐立契人杜小曼,願讓時闌為二掌櫃,絕無更改反悔,立此為憑。這個,應該沒什麼可坑蒙拐騙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