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曼感到頭頂有烏鴉飛過:&ldo;哦,哈,哈,你還能更扯一點麼?&rdo;她和謝況弈只是純潔的革命友誼,什麼時候郎情妾意這麼猥瑣了?時闌正色:&ldo;我說真的,你一個孤身女子在外面,總不是個辦法,總要找個男子做依靠。&rdo;垂下眼簾,手指一拂琴絃,&ldo;謝少莊主,挺不錯的。唉,我可是賣身給你了,如果你總不嫁人,很可能我就是候補啊。&rdo;為什麼女人非要找個男人做依靠,難道就不能靠自己?杜小曼懶得和他辯解,站起身:&ldo;放心吧,我嫁過人,還沒離,再嫁就是重婚,不會殘害你這良家少男的。&rdo;你不是應該猜到我是唐晉媗了?還假惺惺廢什麼話。她眼前一花,驀然多出一堵人牆。剛剛還坐在椅子上的時闌,居然擋在了她面前。&ldo;掌櫃的嫁過人?&rdo;他低頭看她,桃花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ldo;我看不像。&rdo;杜小曼打了個哆嗦,汗毛直豎,猛地後退一步,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嘈雜聲。二樓的隔音效果如此好,還能傳到樓上來……杜小曼不及多想,快步奔到樓梯處,樓下的大廳中,站著幾個衙役打扮的人。&ldo;少廢話,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rdo;杜小曼腦子嗡地一響,兩手發涼,慢慢走下樓梯。為首的官差抬頭看見了她,橫著眉毛問:&ldo;你就是酒樓的老闆杜曉?&rdo;手中的鐐銬一揚,&ldo;和我們回府衙一趟。&rdo;杜小曼聽見自己的聲音僵硬地說:&ldo;幾位官爺為什麼抓我?&rdo;那為首官差道:&ldo;朱寶桂朱員外,你認識麼?&rdo;杜小曼點頭:&ldo;朱員外是我們的老客戶,經常來吃飯。&rdo;那官差冷冷道:&ldo;昨天夜裡,朱寶桂暴斃在家中,疑似被害,杜掌櫃,和我們走一趟吧。&rdo;杜小曼的腦子一懵。朱員外……死了?這是她第一次遇見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沒了的事情。一時間不能接受。杜小曼其實一直挺喜歡朱員外,他只是有些附庸風雅,但付錢爽快,從不挑三揀四,也不拿架子,不對小夥計使臉色,比一些文縐縐的老爺好伺候的多。他一到店裡,小夥計都爭著去服侍他那一桌。怎麼會好端端的就……那官差看了看僵住的她:&ldo;另外,你們酒樓中,有位琴娘,是哪一個,我們也要帶她回府衙。&rdo;杜小曼還沒來得及回答,她身後時闌的聲音道:&ldo;幾位官爺,彈琴的是區區。&rdo;幾個官差的神情都變了變。時闌走到杜小曼身邊,恭恭敬敬一揖:&ldo;因店中一時沒有找到琴娘,故而先由區區彈琴,以紗簾遮擋,許多人以為區區是個女子,實則謬誤也……&rdo;那官差不耐煩地一揮手:&ldo;什麼蛐蛐蟈蟈的,一起帶回衙門!&rdo;幾個官差一擁而上,往杜小曼和時闌身上套上鎖鏈,推搡出門。綠琉和碧璃撲上來阻攔,被官差們推倒在地。杜小曼第三次踏進杭州府衙,卻是第一次上公堂。她跪在堂上,心中百味陳雜。為什麼朱員外會死?為什麼她會變成疑犯?兇手到底是誰?難道和月聖門有關?時闌昂然不肯跪:&ldo;吾是讀書人,可見官不跪。&rdo;捕快在他的腿彎處踹了一腳,正要把他按到在地,鼓聲三下,周圍衙役高呼威武,一個身穿紅色官服的人從屏風後轉出‐‐知府大人升堂了。時闌到底還是被按著跪倒在杜小曼身邊,杜小曼偷眼去看那位知府大人,吃了一驚,脫口道:&ldo;原來未成年也能做知府。&rdo;端坐在堂上的紅衣官員,官帽之下,赫然是一張無比年輕的娃娃臉。長眉明眸,玉膚紅唇,臉雖然繃得緊緊的,仍尤帶稚氣,看起來最多十六七。啊啊啊,這個朝代太彪悍了吧,慣出美男神童的嗎?一個美青年右相,還有個美少年知府,皇帝的眼光太好了!時闌悄悄用手肘撞撞她,低聲道:&ldo;牛知府年已近而立。&rdo;杜小曼倒抽一口冷氣,兩眼發直地看著牛知府。不可能吧,這張臉說十八都嫌大,居然快三十了?時闌再小聲說:&ldo;謹慎,謹慎,牛知府最不喜歡別人說他看起來小,你我要倒黴了。&rdo;堂上的牛知府神色又冷峻了幾分,一拍驚堂木:&ldo;堂下二人,哪個是不二酒樓的掌櫃杜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