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言神色微變：&ldo;皇叔。&rdo;寧景徽卻擋在他面前：&ldo;殿下。&rdo;抬袖一攬，將秦羽言帶出了門外。門扇合攏。門裡的杜小曼轉頭看著門，這是，被選擇性無視，還是被默許可以留下？她再轉身，正好迎上秦蘭璪的視線。逆光中的秦蘭璪笑了笑，聲音又像在嘆氣，帶著一點無奈：&ldo;你，怎麼來了？&rdo;不知為什麼，杜小曼突然覺得，秋日陽光裡的小璪璪看起來……與以前不太一樣。也許是天然光線打得恰到好處的緣故？瞧著，有些……迷離。那笑容好似薄霧，竟有些不真實，彷彿瞬間便會散去。杜小曼的心像被擰了一把。她走過去，用輕鬆的口氣說：&ldo;啊，對，我有點事回京城。正好聽說你……進來了。正好碰見十七皇子殿下，於是順便就……&rdo;秋光凝在秦蘭璪的唇邊：&ldo;哦。&rdo;他腳下的那隻黃花貓一躍身，躍上了他身側的小桌。桌上有一個托盤，上面擱著一把酒壺，一隻酒杯。杜小曼的心猛地被狠狠掐住。剛才，門開時，秦蘭璪放下的，是，那個酒杯。一瞬間她覺得眼前的光有些發白。白光裡的影帝仍淡淡笑著：&ldo;真想不到，我還能再見著你。&rdo;杜小曼的喉嚨有點堵。她張嘴，嗓子裡一個音都發不出來。秦蘭璪握住了她的手臂：&ldo;你既然來了，就陪我坐一坐吧。&rdo;杜小曼呆呆地看著他，秦蘭璪道：&ldo;你莫這樣，其實這本是尋常事。&rdo;杜小曼全身都在發抖，這人怎麼還能笑呢，他怎麼還笑得出來？她顫著手反手扶住了秦蘭璪的胳膊：&ldo;你……我扶著你……&rdo;椅子只有一把，杜小曼扶著秦蘭璪慢慢地在迴廊臺階上坐下，那隻貓又蹭到了秦蘭璪腳下。杜小曼在電視劇裡看過，人快要不行的時候，貓能感覺到體溫的變化，就會靠近那人身邊。她不由得抓緊了秦蘭璪的衣袖，他的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背，一聲低嘆逸出：&ldo;你莫哭啊，我以為你不會哭。&rdo;杜小曼其實想忍的，但不知怎麼的，就是忍不住，熱流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往外漫溢，秦蘭璪抬手擦她臉上的淚：&ldo;我以為，我要是死了，你就會把我忘了。清明寒衣，也不會給我送些紙錢。&rdo;杜小曼啞聲道：&ldo;我給你燒，你，你放心，我燒好的給你，燒元寶……&rdo;話說一半，她的鼻尖撞上了秦蘭璪的肩膀。他的懷抱仍很溫暖，杜小曼遲疑了一下，抬起手環住他的後背，輕輕拍了拍，拼命吸了吸氣，含糊道：&ldo;你的那些美女，都很擔心你。你……&rdo;再一陣哽咽堵住喉嚨，她一時說不下去。秦蘭璪沉聲道：&ldo;你見著她們了？&rdo;他的身體似乎開始發硬了，杜小曼揪緊了他的衣服，用力點頭：&ldo;那位南緗美女……還有好多美女，都在外頭，有很多人想，想你……&rdo;秦蘭璪又輕喟一聲：&ldo;我那時，讓你跟謝況弈走，我以為，從此之後，你就與他在一起了。&rdo;杜小曼強壓住抽噎：&ldo;謝少主和箬兒很好。他們要成親了。&rdo;秦蘭璪搖頭：&ldo;掌櫃的，你知道麼，你這個不容瑕疵的脾氣，其實很容易吃虧。你現在還太年輕，待長几歲，就會明白，人生在世，十分的所想，能得一兩分，已是至幸。譬如你與謝況弈，年齡相仿，性情相合，孤於箬兒與他並不相配，就算謝家長輩一時看你不順，天長日久，相較之下，仍會偏向你。且孤於箬兒的脾氣，與你能相處融洽。你卻偏偏硬不就這樁姻緣。&rdo;都這樣的時候了，他居然還在想著這種事……杜小曼從他手臂中輕掙出來，含混道：&ldo;人生不是做買賣，不是看著合算就可以。有些事，真的不能勉強。&rdo;秦蘭璪垂目望著她：&ldo;難道你不喜歡謝況弈？&rdo;杜小曼遲疑：&ldo;我……&rdo;&ldo;你另有心儀的人？&rdo;杜小曼轉開話題：&ldo;對了，你有沒有什麼話，讓我捎給你的美人們？&rdo;秦蘭璪轉開視線：&ldo;我一直，不想讓你見著她們。&rdo;&ldo;你家的妹子都挺好的呀，為了你冒著風險趕過來。都是真的愛你。&rdo;